言菀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躺到她边上,侧着身子,就室内的烛光看她。
他未曾想过利用她。
如今有机会,他想用。
单凭着自己,要扳倒刘高两家,可能还需要五六年的时间,但有了段修,便指日可待,他太想报仇了。
他娘枉死了那么多年,他自小被剧毒折磨得生不如此。
仕途之路还总阻碍重重,是时候讨回些公道了。
伸手去摸言菀的脸。
才碰上,被她一把抓住:“别,别杀我,救,救命......”
“谁要杀你?”
回应高胜颐的,只有满室的寂静。
她常说这种梦话。
新婚夜之后的第一晚,她也这般,原以为她是被土匪吓出来的。
如今再看,难免让他联系她‘曾经’的经历。
第二天。
高胜颐对言菀说推迟两天走,今儿带她去游湖。
言菀惊讶:“选好的日子,还能推迟?皇帝若知道了,该会降罪于你罢?”比起玩乐,他的工作更重要。
她可不做拖男人后腿的事儿。
“那倒不至于。”
言菀这才放心,高高兴兴的同他前往铜县。
莲花塘子里的荷叶还未长出来,如今是一片宽阔的湖泊,上面飘着不少游船。
视线的对过,是一片盛开的杜鹃花地,粉粉的一片,特别漂亮,心想如果有相机就好了。
时辰尚早,人不多。
高胜颐陪着她进了杜鹃花地,摘了一朵杜鹃花别到她头上。
乌黑的长发,秀美的容颜,粉色的花朵,他笑着说:“我媳妇儿真好看,即便是娇花,对上你,也只能沦为陪衬。”
女人就爱听旁人夸她美,瘦,身材好,有气质。
即使高胜颐每天变着花样吹捧她,她还是没听腻,嘿嘿笑了两声:“算你有眼光。”
高胜颐:“......”女孩儿越发不谦虚了啊。
两人说了些话,阿兴来了,言菀预感,男人得走,果真如此。
心中虽有不悦,但也不想在男人有正事的时候,缠着他:“你忙去罢,我自己玩儿。”
高胜颐闻言,这才迈开步子。
暗处,是男人微微闪烁的目光。
言菀独自往里走了一段路,回首瞧见后边来的女子头上的惟帽,才想起她惟帽忘带了。
男人竟也没提醒她,以前她逛街若不穿男装,他可是生怕别人看到她的。
这回她出门也未带婢女。
本来想带阿禅的,但高胜颐说他会服侍她周全,早知道不听他的了。
准备回马车拿惟帽,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出了杜鹃花地,人越发多了,她只能带上披风上的兜帽,然后往马车停靠的位置跑。
远远还听人戏谑说:瞧那哪家的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大庭广众,却一点儿也不注重仪态,跑起来跟个汉子似的,回头定得打听打听,说亲的时候,避开才行。
言菀很想骂一句:老娘嫁出去了,才不会看上你个瘪犊子!
到了人少的地方,放下兜帽,脱下披风。
跑了一路,有些热了,口也有些干,正值赏花的季节,不少人慕名来玩,路边设有茶棚,言菀拿出荷包,她放的银票,竟成了碎银。
谁给她弄的啊?
太及时了,若是银票,只怕店家找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