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话,也印证了言菀的猜测:“大嫂,这位就是妹妹给你提过的胜颐的媳妇,是不是很俊俏?”
文慧抬眼一笑:“乡下稍有姿容的女子,都称为俊俏呢。”
徐氏一听就炸了,不明摆着说她闺女土气吗?
上下打量此女,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她一个半老徐娘:“那也好比你这种恨不得把金银全挂身上的俗货强。”
文慧一愣。
她见徐氏穿着不俗,面容娇艳,举手投足风情万种,以为是高胜颐纳的小妾,为主母出头的,脸色一沉:“主子说话,有你这个下贱坯子插嘴的地方吗?”
这一骂把言菀的脸都骂绿了。
从信禄峰跟来的下人,更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阿兴:“大少夫人请慎言,徐夫人乃三少夫人的生母,也算您的长辈,您怎能如此无理。”
徐氏没有生过孩子,得以维持少女的身形,她又保养有道。虽然年过三十,但她身上存着少女的气韵,这种气质是生过孩子的女子无法比及的。
所以文慧才会那般认为,万万想不到人家是岳母。
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还是冯氏脑子转的快:“一场误会而已,徐夫人切莫见怪。”
徐氏脸子一拉:“误会?我看这其中一点儿误会没有。我女儿一回门,茶水还没喝上,先就来个下马威。欺负我女儿老实?”
言菀虽然有脾气,但徐氏欺负的多,她反抗的少,便认为她在高府也是这般过活。
思及此,火气又上来三分。
女儿是她养的,她欺负理所当然,旁人算那颗葱?“这女子是面上坏,你是心里坏,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没一个好东西。”
冯氏:“......”
文慧:“......”
徐氏骂完妯娌两个,回头对言菀说:“菀菀,你住的院子在哪儿?”
言菀往偏院的方向指了指。
徐氏拉着她快步往那个方向走,边走边小声说:“娘方才一生气,骂了你两个妯娌,往后你们相处肯定有嫌隙了,娘好像做了件错事啊。”
她虽然爱折腾,但得罪闺女的婆家人不是有意为之。
只是听了那女子的话,一时气愤没忍住。
“大嫂对姨娘不敬在先,您做得没错。”徐氏能忍下,她也忍不下。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偏院。
不同以往的简陋。
空阔的庭院铺了鹅卵石甬道,院内栽种了腊梅和各式常青绿植。
屋内,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鼻尖。
镂空的架子床,上面铺着崭新的鸳鸯戏水绸缎被,透着珍珠般的光泽,梳妆台也换了个雕花的。
衣柜,屏风,绣棚,俱是上品。
言菀不得不感叹,这人还是要有本事啊。
地位不同,在长辈心里的份量不一样,连待遇也是不同的,以前的高胜颐,就比下人的待遇好那么一点点。
她至今记得,新婚他回来后,他们同食的第一顿早饭是硬的能砸死人的馒头,清粥配小菜。
“这高府就是不一般,连个庶出的待遇,都比沈氏那几个嫡子强。”
言菀心道,您是没看到高胜颐寒酸的时候。
侍从们将行李细软放进室内。
阿禅和屏儿忙着摆放。
徐氏拉着言菀进了里间,悄悄的说:“娘给你的册子,你看完了没有。”
言菀只翻了两页,便不好意思看了,但面对徐氏的询问,她点头说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