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都不在家的情况下,屏儿算这宅子的主人,甚至有权力使唤管家随从,阻拦徐氏做任何事。
徐氏怎可反客为主?
不等徐氏开口,言菀转而呵斥管家:“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好看。”
管家领了吩咐去带屏儿。
徐姨娘听着,觉得言菀是针对她的,脸一沉:“死丫头,你是不是心疼我占了你的屋子在这儿指桑骂槐呢?说为娘的逾矩,你是为娘生的,你的婢子便是我的,我还不能处罚了?”
言菀心下佩服,歪理经过徐氏的口,都能成真理。
如果她此时被徐氏的话震慑,以后别想安生了:“按照姨娘这般说法,我夫君也是您的,包括他的家业,侍从。”
也就这院里的人老实头,会由徐姨娘折腾。
换营地的铁血硬汉,估计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徐氏:“......”
言菀又想起了阿兴,那小子只听高胜颐一人的话,连她都不放里,如今主子房间被人占了,他人呢?“阿兴哪里去了?”
一个眼生的婢子上前,正是孙府派来的,她回答说阿兴一个月前随高大人出征了。
此时屏儿被人扶了过来,可能有两天没吃饭,脸色苍白,走路发虚,看到言菀委屈的流泪。
言菀本来打算打听高胜颐出征是什么意思,见了屏儿,只能先顾她,进屋替她试了试脉,除了有些脱水,没别的毛病,遣人照顾她。
懒理徐姨娘,进屋睡了一觉。
醒来又泡了个澡,准备去库房清点谢礼。
进门徐姨娘已经在那了,见言菀来了,仿佛和她没发生过摩擦一样,笑出两根眼纹:“菀菀,你在哪弄的这些东西啊,这些面料都是缂丝的,还有这蜀绣,好精致啊,为娘很喜欢。”
言菀信口胡诌:“前段日子认识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她说女儿像她丢了的闺女,几次邀请女儿去她家住,女儿便去了,回来给了这么多东西。您想要,您挑两匹。”
徐氏脸色大变。
神情有一瞬间的慌张,绞紧手里的帕子,下意识便问:“那女子是何模样啊?”
言菀瞧徐氏反应失常,心中颇觉怪异,因她眼下有颗痣,她随口一说:“那女子和女儿一样,眼下有颗痣。”
只见徐姨娘踉跄了两步。
言菀心中开始咯噔了,徐姨娘这是什么意思?佯装懵懂:“姨娘为何如此反应?那女子是您失散的姐妹啊?”
据府里的婆子说徐姨娘原本也是官宦女子。
后来家道中落被卖做瘦马,被人买下送给言致远的,因为她长的漂亮,又善于迷惑男人,言致远被惑的五迷三道的。
背着主母将她养在外面。
直到生下了自己,带她找上门逼宫,言家才知道。
言家老太太老太爷本来不想接纳,但主母心善,见她粉雕玉琢,起了侧影之心,说服公婆让她们母女二人进门。
可不想,好心没好报,招来了爱作妖的,整天把自己气个半死。
徐氏很快恢复冷静,做出伤心难过的样子,顺着言菀的话说:“为娘的确有个失散的姐姐,眼下有颗痣,那女子在哪儿,你带娘去瞧瞧,娘好确认是否是姐姐。”
言菀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路途遥遥,多有不便,等夫君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再议此事罢。”
徐姨娘抹了眼泪,顺着台阶下来了,点点头。
她吃准了这死丫头不会再跑一趟了,先前她可瞧见了,那么多随从护送,想必距离甚远,路上也不安全。
出了库房,徐姨娘让下人帮着拿了好几匹布料,一摞补品。
阿禅受不了了,小声说:“少夫人,姨娘这个样子,你真不管管啊。”
言菀思绪和阿禅不在一个频道,她琢磨徐氏方才的反应,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儿,她此时有一个很大胆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