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笑笑,顺着对方的话说:“我夫君一向深明大义。”
高胜颐这才抬头,收起镜子捉住言菀的手,用指腹搓她的手背,软软的,滑滑的,教他怎么也握不够。
言菀下意识抽手,没抽出来,偏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撅嘴表示不满,男人抬袖子掩面,隔空给了她一个么。
言菀:“......”
欣赏完歌舞,孙家还备了酒菜招待。
一婢女上菜时,身子一趔趄,盘子歪了,冷菜和着汤汁,全洒到了言菀的裙子上。
她今天出门,想着主帅家设宴,不能丢了高胜颐的面子,因此她穿的很隆重。
衣裳是缂丝面料,不容易清洗,这一盘污渍沾上去,这套衣裳等于废了。
不过还好,不是热菜,否则她不仅损了衣裳,还可能被烫伤。
那婢女慌忙跪下,眼珠子打转:“奴,奴婢该死,请夫人恕罪。”
言菀脸色一沉,地面平坦,服饰高过脚背,这婢女是如何摔倒的?
当这么多人的面,且婢子已主动认错,她不好发火失仪。
徐徐一笑:“原先在京都,看谁家的丫头都比我自个儿的好。没成想信禄峰这里还有个更冒失的呢。没关系,一套衣裳而已,不值当定你什么罪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这婢子代表了整个信禄峰。
听不出来言菀意思的人,都认为她仁厚,不跟下人一般计较。
聪明些的,则变了脸色。
尤其是孙夫人和孙姑娘。这婢子是孙府的,骂她冒失,不就是嘲讽他们孙府管教无方吗?
孙倩倩很快隐去面上的一抹不愉快,诚恳道:“夫人,得罪了,今日出门我多备了套衣裳,我让婢子带你去换一身。”她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立在旁伺候的婢女,立马会意,上前邀言菀:“夫人,请跟奴婢来罢。”
言菀穿着脏衣服也不舒服,正要应承。
高胜颐道:“有劳孙姑娘费心,出门之前我们自备了衣裳,就是担心发生这样的事儿,先失陪了。”
拉言菀走。
孙倩倩眼风扫过起身的二人,目光落在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眼底一暗。
前几日戎狄退兵后,爷爷觉得此人前途无量,堪当大任,便有意让此人娶自己做妻。
但他却言明自己已有家室,爷爷便退让说平妻也可。
但此人还是不愿。
奶奶便想着说服他妻子同意他娶平妻。本准备借弄脏那位夫人衣裳之际,私下游说,计划才开始实施,便被迫终止了。
......
二人出了院子,行一段路后,言菀发起牢骚来:“你什么时候给我备的衣裳?还说带我来找手帕交,朋友没认识一个,倒赔了身衣裳。这衣裳屏儿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给我做成的,我今天头一回穿呢。”
高胜颐走的时候虽然给了她几千两银票,但她当时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回来,一直节省着用度。
这期间她还给他寄过药材,也是一笔开销。
平日里零嘴都少买来吃,别提置备衣着了。
所以她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这套衣裳是国公府送的谢礼中的布料。
名贵的很,连冯氏那样的家世都没有几件。
早知会损她一身好衣裳,她宁愿待在家里边拿绣花针。
高胜颐摸摸她的头:“明日我便找绣娘来给你做衣裳,想要多少套都有。”
言菀稀罕道:“你上回已经给我置办了那么多的首饰,还有银子给我做衣裳?你不会背着我抢了哪里的钱庄罢?”她感觉这人能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