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暖,春不寒。粥温粥冷都没奢望会有人问候,何况这些。
老太太被逗笑:“你这丫头说话惯是好听。但你不知道胜颐的身体......”
“我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一辈子只有匆匆几十载,总要做一件让自己此生不悔的事。”恐怕高胜颐一开始认为自己时日无多,想做些有意义的事。
“弟妹有这番见识,当真女中豪杰了。”高胜清毫不掩饰的赞赏。
冯氏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微微低着头,心里恨极了言菀,不知道这小贱人做了什么,勾了他丈夫的魂。
再次抬头,她笑着对言菀道:“犹记得前阵子胜颐在新婚夜不辞而别,弟妹因此还寻短见,才几日功夫,小两口就恩爱有加,蜜里调油似的,当真羡煞旁人了。”
不合适宜的措辞,令在场的人都不高兴了。
尤其高老太太,此前冯氏知书达理,懂得进退,如今却说出这样一番话,存心挑拨小两口关系?
高胜颐幽着一双眸子,余光在冯氏和高胜清之间徘徊。
言菀也被恶心到了,冯氏是故意给她难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这个时候退一步,冯氏只会认为她好欺负,下次还会给她难堪:“人往前看,车轱辘往前转,夫君回来后就给我道歉保证了,发誓以后不会乱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我在意的是跟他的以后,不是从前。”她给自己,也给高胜颐一个台阶下。
高老太太连连点点头,这孙媳妇娶对了。
刘氏定下这门亲,总算做了件好事。
冯氏哑口无言,不仅失了高老太太对她的好印象,高胜清对她也颇为不满,散了宴席,回去的路上把她甩的远远的。
她拿身边的婢女出气,掐的那姑娘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这一边,高胜颐则满心欢喜,他对言菀太满意了。
女孩儿心好,泼辣归泼辣,却从不在外人前抹他面子。
不顾言菀抗拒,捉着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桃花眼含着喜色:“本来我还想,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长辈让你去寺里住,没想到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事情做好了,菀菀当真聪慧至极,若是男子,当能安邦定国。”
言菀被逗笑:“夸过头了啊,我可做不了那些。”抬高两人的手:“能不能放开啊?”从小到大,没人敢这样对她,这厮欠收拾的很。
高胜颐稍稍使力,垂下手腕,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媳妇,牵你的手不是应该的么?”
“......”
高胜颐准备好药材第三天,言菀带着阿禅和屏儿,收拾了一些细软,住进了寺里。
阿禅和屏儿只当言菀是来给高胜颐祈福的。
一路上多有抱怨。
“少夫人,咱们在府里日子将将好些,现在跑来寺里头吃苦,您在想什么呢?为三公子祈福,咱们院里有空房子,可以在那弄个小佛堂啊。”
“是啊少夫人。”
“你们不想跟着我,回头我让车夫顺你们回去。”她还不想带她们呢,整天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她都烦死了。
两人这才不敢多言。
因这次马车小,里面放了细软,又坐了主仆三人,高胜颐骑马。
言菀撩开窗帘看他,高头大马上,男人长身玉立,风姿卓卓,当真一个好儿郎。
高胜颐这时朝她抛了一个眉眼。
言菀:“……”
放下帘子嗤了一声:“挤眉弄眼,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