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颐,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们几个到处找不到你。听闻你新娶的小娘子吊死了,没见你家发丧啊。”
身着月华长袍,气质洒脱不羁的男人正斜视楼下一角。
闻言眼底锋芒一闪而过,他骂道:“哪个瘪三放的屁?小爷那小娘子生龙活虎的很。”
众人打趣:
“虎?有多虎?哈哈......折腾的你下不来榻了吗?”
“怪不得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看来这几天事没少办啊。腰还吃得消么?要不要我给你让掌柜的给你加个猪腰子补补?”
“胡说八道什么?小爷有那么虚?”高胜颐毫不遮掩的留意言菀在楼下的一举一动。
“你看什么呢。”
沈修好奇,朝高胜颐所望的方向瞧过去:“好生俊俏的小公子。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穿上了应天府生员的衣裳。不过这胆子也真大,敢堂而皇之带婢子出来厮混,也不怕被熟人撞见。你认识?”
“你们聊,爷得回去了。”高胜颐见言菀起身走了,他跟着出了雅间。
“.....”
言菀回府的路上,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转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刚换回女装不久,高老太太便携一众女眷回来了。
与之一道的,还有消失了近三天的高胜颐。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去高老爷高启的书房被训斥了一通后又去见了高老太太,最后被罚到祠堂跪祖宗。
高老太太派人请了言菀过去。
正好,言菀也想见老太太,提回门事宜。
福禧堂内。
雍容华贵的高老太太和冯氏围着桌子有说有笑,两人旁边围了一圈伺候的丫头婆子。
高老太太见她来了,拿眼打量她,身姿秀雅,端丽无双。
尤其一双眼睛,灵动有神。
一看就是个慧黠的。
但她做的事儿,却是蠢的不能再蠢!
神色一凛,凌厉道:“知道老身为何请你来这儿?”
言菀眼风略过冯氏,她的屁股只占了圆凳一半,坐姿相当规矩,一看就是有修养的世家名媛。
见老太太发怒,回转目光到老太太这里,正了正身,不慌不忙道:“孙媳愚笨,猜不出祖母用意。前两日孙媳身体不适,未能前来给祖母请安,还望祖母见谅。”
“同那孽障一样,耍嘴皮子的功夫一流!老身问你,成婚当晚为何寻短见?竟还私自着男装出府采购,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不知礼数,不成体统!”
言菀:“......”
孽障?
拿她和高胜颐比,她有点儿不高兴。
再说原主寻短见究其原因难道不是因为高家对她的态度击垮了她的自尊心吗?
亲自出门采购,也是因为府里没人帮衬。
但这些腹诽的话,她不能说出来。
高老太太也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胜颐去跪了祠堂,你也过去跪,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都做了什么!”
言菀听了心里越发有气。
凭什么让她反省?
该反省的,不应该是他们姓高的吗?
努力压下怒火,低眉顺眼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