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杠精
严格意义上讲,自李唐开国争霸天下以来,水军派上用场的时候并不多。且大部分时间,大伙都是把战船当做马车来用。
用某杠精的话讲,交通工具就要有交通工具的觉悟。
所以当初被司马长安以地形外加黑科技给干掉半数的江淮新军格外不服气,每每想起来都咬牙切齿,眼含热泪。
这伙人压根儿就特么不是水军。
而眼下这群不是水军的水军,反倒成了江南唐军中水战最溜的急先锋,拍竿用的那叫一个地道。被李孝恭以精锐视之,逢战必先。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随着战鼓传野,令旗摇动,神潭军所属的数十艘战船便摇橹而进,直奔对方本阵。
《左传》有云,“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陆战与水战的打法虽不相同,但兵法却是共通的。
或者是因为之前进兵过于顺利,使得唐军上下士气颇高,给了李孝恭以梁军不过如此的错觉,便未在意这种兵法上暗藏的小坑。但另有一件事,却是他不该忽略的。
整个唐军序列彼时全是半吊子水军,包括神潭军在内。可对面的文士弘,却是人家萧铣麾下正经的水军骁将,精通水军战法的那种。
一开战,李孝恭就一连犯了“以劳攻逸”和“外行打内行”两个兵家大忌。这要是能打赢,怕是王世充都能被气活过来。
当然是赢不了的。
宽过近二十里的三江汇聚之地,但见南面逆流而上的数十艘唐军五牙战船以一个锥形阵势排开,船头及两侧的拍杆隔着老远便高高拉起,形似抬爪捕猎的螳螂。而反观对面的梁军,却是出动了数十艘龟甲船,慢悠悠的迎了过来。
这等应对之术别说是司马长安,便是远在后方观战的李孝恭都不屑的冷哼出声。
用龟甲船攻五牙这等庞然巨物,怕是连减速都做不到。
江面中央,立身旗舰高台之上的司马长安冷着脸挥动令旗,各船鼓点一变,同时靠向梁军的龟甲船。随着甲板之上的校尉号令,拉起的拍杆便狠狠的砸落下去。
“咚!”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江面上渐次传开的撞击声。以坚固著称的龟甲船连一轮攻击都没撑过,便被砸得碎裂开来。
司马长安听着下方水面上梁军士卒的呼喊声,待眯着眼睛斜视过去,却忽然发现那被砸开的船舱之内隐藏的非是士兵,而是一种黑乎乎的粘稠液体。随着船舱被砸裂开,便有刺鼻的味道随风散出。有些甚至沿着船舱的裂隙都漏了出去,飘在水面上凝而不散。
“不好!是猛火油!快传令散……”
后者脸色大变,急忙回身大喝。然而就在说话的当口,眼角余光瞥见那艘靠过来的龟甲船上有梁军士兵自怀中摸出火镰,火星一闪,红光顿起。
人家确实不是来减速的。
“呼!”
几乎就在一瞬间,火光便迎风而长,将整个龟甲船都包裹了进去,进而开始向水面蔓延,顺着火油的方向爬往唐军战船。
“快!退回去!立刻退出这里!”
“散开!散开!”
各船隐约传来各营校尉的呼喝之声,有的急忙转舵,有些则是加速欲要冲过火场,还有些脑子进水的,竟然再次把拍杆拉起,觉得只要这着火的战船砸沉了就没事了。
“混账!那个谁!停手!快传令他停手!”
司马长安这会儿正挥舞令旗下令后撤,转身就看到有战船居然再次拉起拍杆,顿时大惊失色,急的跳脚。
再跳脚也没用,这么远的距离,别说对面听不见,就是能听见,也未必来得及叫停了。
在两军眼睁睁的注视下,唐军一艘五牙战船右舷前方的拍杆狠狠落下,再次砸进冒着火光的龟甲船中。随着“砰”的一声响动,便见那艘龟甲船周边的水面随着撞击忽而掀起,火焰瞬间蔓延到了唐军的战船之上。而原本起火的范围也瞬间扩散开来,将五牙战船的前方完全包裹。
“啊!”
“救命啊!”
“救火!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