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后方原本立于百步之外的一处塔楼却忽然动了起来,沿着满是淤泥的地面向前滑过数丈,随即便是一阵箭雨倾泻。
“将……”
来弘这边刚爬起来,就见身后想要过来扶他的亲兵被一支羽箭射在脸上,崩了他一脸血。
身后一片惨叫哀嚎,许多士兵都还没明白咋回事,就被射翻在了壕沟里。
“撤退!快撤退!退回去!”
来弘急忙挥手大喝,见还有士兵去拉战马,便跑过去推搡:“别管马了!先退出去!”
“噗!”
正喊着,一支羽箭好巧不巧的飞来,正扎在肩甲下的胳膊上。
“将军!快保护将军!”
周围一群兵卒急忙大喊着冲过来,把他护在中间。在丢下几十具尸体后,才堪堪退出了羽箭覆盖的范围。第一波的试探性进攻也等于草草收场。
来护儿这边自觉这骨头有些难啃,另一方的隐秘观众们也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河北义军的战力。但在树林里,却有那么一小撮人神色诡异。
这打法,有点眼熟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郭通和韦机都神色莫名的看向某大队长。
“咳!你们看我做什么!”
李成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眼神四处乱飘。待发现前者不为所动,便偷眼看了不远处的杨伯泉等人,低声道:“那啥,我那时候困在虎牢关,为求自保,难免得想想办法嘛……”
前者同时“哦”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
“队长,既然这边儿都打起来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动手了?”
为了避免某大队长过于没面子而恼羞成怒,郭通决定转移话题,聊点儿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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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问的这话恰好在李成的知识盲区内,闻言便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要不你去问问三爷?”
前者和韦机对视一眼,很是默契的没接这话茬。
因为晚上赶路的原因,某杠精这几天显得很憔悴,这会儿正躲在帐篷里补觉呢。没睡醒的东家,心可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黑,傻子才会去招惹。
他们一路北上穿插,虽说有惊无险,但也不是毫无动静。中途也遇到过几次小股溃兵,敌我都有。还重新收拢了一小股失散的河东军。
但此时随李大德进了北邙山的,却只有两千多人,比原来的还少。不但段雄与那五百右骁卫离开了,就连冯月娥的第二分队也不在。
没人知道这帮人去哪了,反正就是走着走着就突然没了,李大德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想到原本随众人北上,却同样在洛阳附近消失的一群女眷,有人便暗自猜测,或是李大德安排了人手送他们回转西苑。但也有人估计,这货想要金屋藏娇,送那些女人去了河东。
这也就容易推测,为啥冯月娥也要跟去了。
前面的猜测,大都集中在杨伯泉等府兵校尉间,李成等人自是倾向于后者,但又觉得好像没这么简单。
联想到当初在伊阙关溃败时,某黑心东家也是这般“搞丢”了数千兵马,便琢磨着他们东家似是在下一盘谁也看不明白的棋。
嗯,说起下棋,李大德的棋艺这段时间确实见涨。可教会他下棋的那位老人,最近却是越发迷茫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
卫玄自问,要早看明白偃师在这一场战役中的重要性,当初就是拼着战死,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退出来啊。
现在好了,救下一个韦仁基,却跟着一起吃了挂落,连带整个关中军上下都成了戴罪立功。
但也并不是和他一起的人都倒了霉的。
比如只是过来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弟弟的李世民,就被段达给他稍来的一封圣旨给搞懵了。
杨广前些日子还要樊子盖弄死他哥俩,转眼又变了卦,给他封了个鹰击郎将的衔,相当于一府之兵的二把手,正儿八经的从五品将军。
李世民很想问问,舅舅你是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