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军马是重罪,你也别打鞭子了!”
司马长安冷哼一声,挥手道:“拖下去,斩首!黄三狗作为营头,监督不利,杖责三十!但眼下是在行军,便先记下!”
“呃啊?将军,俺不是故意的,饶命啊!将军……”
一听说要斩首,地上那位也不嚎了,急忙爬起来求饶。然而前者却不管那套,挥了挥手便有亲卫上前,拖了那人出去。走不多远,就听到了抽刀子砍人的声音。
喊声戛然而止,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马长安眼神凌厉的环视一周,冷声道:“若再有下次,同伙之人连坐!马都看不住,那是不是被人摸了营也发现不了?”
众皆低头,不敢言语。
有这么个插曲耽误下来,出发的时间就比预计晚了许多。提前出发探路的斥候已经走出数里,大队人马才堪堪进入东面山坡。
这个距离,已然看不到林中惊起的飞鸟,也听不到人的惨叫声了。
小宝沟往东,翻过一处地势平缓的山坡,东面是一道长达五里的东西向山谷,名叫苍龙峪。因山势在此忽而转了个弯,如苍龙摆尾,故此得名。
此刻,便有一队斥候正行走此间。
山里不比山外,虽然没有官军,但一来大家都知道有一队牛皮糖般的人马缀在后面,动不动就上来咬一口,很是烦人;再者,山中野兽出没,尤其是冬日的大虫或狼群,很是难对付。所以这些斥候没敢太分散,以二十人为一个小队,小心翼翼的走在谷中。
一阵树枝断折的声音忽然由远及近,从北面传来。
斥候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端起弩箭转身。便在这时,一阵山风忽然迎面吹过,兜起大片雪花来洒了众人一脸。
“tui!”
“恁娘,灌了俺一脖子!”
“原来是阵怪风!”
众人跳着脚的转身,纷纷抖着落进脖子里的雪花。却谁也没注意到,身后山坡上几处原本平静的雪面突然窜出一片黑影,随着雪花一起激射而来。
“噗!”
“噗……”
随着一片利器入体的穿透声,外围的六名斥候不等反应便被尖锐的弩箭透体而过,随着飞溅的血花倒在了雪地上。
“不对!”
“有官兵!”
“抄家伙……”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斥候们反应不一。有的急忙转身端起弩箭,有得下意识的拔刀,还有的直接趴进雪窝装死。
然而身后白雪皑皑,别说是人影,就连一丝有人出现过的痕迹都没有。
两名斥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眼中开始有些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奇怪想法了。
“山神爷爷……”
其中一名斥候膝盖一弯,不等跪下,脑后就挨了一巴掌。
“山恁娘了个腚啊!”斥候队长骂道:“给老子找!一定有人藏在这附近!找出来,老子要……”
“哎~”
不等他话音落下,一声叹息却突如其来的传到众人耳边。更惊悚的是,听起来竟还是个凄婉的女人。
“突突突突头儿……你,你你你听见了吧?”
挨了一巴掌的斥候兵牙关打颤,说都话不利索,眼见就要尿了。
刚刚还嫌他迷信的斥候队长也有些毛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而就在众人转身之际,仍是那片山坡,还是那处雪地,随着弓弦响动,一片黑影再次飞出。
“呃啊!”
“跑啊!”
“救命啊……”
这一波弩箭又带走了五名斥候的性命。剩下的人再也崩不住,一声呐喊,转身便跑。
便在这时,后方一处毫无痕迹的雪地突然崩开,数十名身穿皮甲的身影跳了出来,对着逃跑的身影再次射出一轮弩箭,接着便抽刀追了过去。
真正交手的时间很短暂,只有数息。
二十名敌军斥候横七竖八的倒在十几丈间隔的雪地间,无一漏网。
斥候队长的大腿上中了一箭,摔倒在地上。此刻回身举起劲弩,才发现箭都不知摔哪去了,便又扔了手弩去拔刀。便在这时,有人一刀捅进了他的胸口。
视线上移,一个身穿皮甲,面孔清丽的女人映入眼帘。
“这婆娘还挺标志……”
最后一个念头划过脑海,随即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