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聊的正欢，就见吉钰匆匆过来，跪拜之后，脸上似有几分难色，犹豫良久，吞吞吐吐的说道：“主子，奴才过来传王爷的话，王爷说……今日……请李夫人侍寝……”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刚才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我知道，这原本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男人嘛……
可当这我们仨的面，说出来就不免有些让人难堪了。
不管是被招幸的，还是被冷落的，都会在心里形成强烈的落差感。王爷这么做，着实有点欠妥，至少在我看来，此刻被招幸的李夫人在我面前就显得十分不自在，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而一旁的张夫人则满脸震惊，不知道是因为王爷召唤的人不是她，还是因为王爷召唤的人不是我……
其实，是谁侍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也一定会在离开之前保持好王妃的仪态，给足他面子。
于是为了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我轻轻拍着李夫人的肩膀，宽慰着她，说：“好事儿，好事儿……那……今晚就辛苦你了……”
李夫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吓白了脸，慌慌张张的跪倒地上：“姐姐，定是吉钰传错了话，有姐姐在，王爷怎么可能让我去侍寝？”
她转脸质问吉钰道：“吉钰，你可别是错传了王爷的话……”
“奴才哪儿敢啊……”吉钰连忙回道，“王爷真是这么说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王爷还说，主子闲来无事，又与二位夫人相处甚欢，既是姊妹情深，那么，今晚……就让主子……让主子值夜勤……”
话音刚落，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见张夫人一脸震惊的说：“让姐姐值夜勤？你当真王爷是这么说的？”
吉钰一直跪在地上，没敢起来，面对张夫人的问话，也没敢多言，只用力的点点头，回了一个“嗯……”。
“值夜勤？”我一脸懵逼的问，“啥意思？”
“哎呀……这完全不是王爷的处事风格呀……怎么会想到让姐姐去值夜勤呢？这这这……”张夫人后半句的话，可能是实在说不下去了，闭了嘴，轻叹一声，而后看着李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见大家对这个问题都避而不谈，于是拿出一副王妃的架势，问吉钰：“你说，这个值夜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哎呀，姐姐也别为难一个下人了……他哪里说的出口啊……”张夫人对着吉钰挥了挥手，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随后吉钰感恩戴德的叩谢了张夫人，站起来，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现在，就剩咱们几个了，你倒是说来听听，这个夜勤，是干什么的？”我一手把李夫人从地上扶起来，一边对着张夫人说。
眼珠子在张夫人的眼眶中滚了几个来回，她皱了下眉，把手掩在自己的嘴边，低声对我说：“夜勤，就是……李夫人侍寝的时候……您在外间守着，等完事儿了以后，您再伺候王爷入寝……做些整理被褥，端茶倒水的事情，这原是下人干的事，王爷怎么会让姐姐去做呢？这这这……”
“也就是说……”我指了一下李夫人，“你跟王爷在屋里哼哼哈嘿，我在外面守着……然后，还要帮你俩打扫战场，再伺候他入寝？”
李夫人一听，赶忙吓得跪在地上，“姐姐，我这就去回了王爷，就说……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侍寝……”
张夫人一听，也急了：“那可不行，你要是这么说，万一王爷让我去，我该如何是好？不行不行，李妹妹，这回对不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丫鬟去请医官，“就说我……突生急症，头晕恶心，让医官赶紧过来瞧瞧……”
“张姐姐这样做，便是不管妹妹了？好歹我们姐妹一场，要紧的时候，你可不能对妹妹不管不顾啊……”说完，两行泪顺着脸颊花落而下，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生怜惜。
“你俩这是干啥？哭天抹泪的……值夜勤就值夜勤呗，那还能怎么滴……我去就是了。”我拍拍张夫人的肩膀，“你能吃能喝的，就别麻烦人家医官跑这一趟了，回头还得被逼迫着跟你一起扯谎，是火，用纸就包不住，你就别拉医官下水了……”
而后我又拍拍李夫人的肩膀，“瞧你这点出息……这有啥好哭的……倒是你，可别因为我在外面，影响了你正常发挥啊……”我一脸坏笑的看着李夫人，她却抽哒了两下，哭的更凶了。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问道，“你们去侍寝，为啥不直接住在王爷那儿，还得再折腾一趟回去？”
“这是规矩……”张夫人说，“因为王爷每日政务繁忙，休息不好会有损身体，所以，侍寝之后，都是要被送回来的。”
眼见着一旁的李夫人哭的眼睛都红了，我故意逗她：“怎么？王爷叫你去侍个寝，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好歹你也含蓄点儿，老夫老妻的，至于吗……”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哪里敢跟王爷自称老夫老妻，再说，我这根本也不是激动……我这是……紧张的……”
张夫人把话揽过来，接着说：“姐姐有所不知，王爷政务繁忙，经常是挑灯阅案到清晨，一年到头来，召见我们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今日，王爷突然叫李妹妹过去，还让姐姐去做夜值……她哪里是激动，她那分明就是不知所措，给吓得……”
如此说来，之前竹灵讲过的，二位夫人进府三余载却始终无所出的原因，我大概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