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道:“做木手艺有啥可学的?可苦着呢,你别看你大哥表面上风风光光的,一天到晚坐在那门口,折腾那些个锯子螺丝木头,手指头都磨肿了,一歇下来,身上哪里都是毛病,都得喊疼!”
庄慧咬着下唇,心里像是搬来了一块大石头般堵得慌,呼吸都变得难受,为了缓解局面的尴尬,庄慧不断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原想要让火烧旺,没料到险些熄灭了,庄慧赶紧用铁锨翻了翻,才让烧黑的木炭上附着的火苗子再度蹭蹭烧旺。
杨夏道:“庄慧,等到年过了以后,我跟你大哥商量商量,看什么时候有闲工夫了,就把李厚德叫过来学做木手艺。”
庄慧含糊的嗯了一声。
杨夏带着二女儿庄中媛往外走去了。
施氏运憋了一肚子火气,侧头望了一眼外头,看不到杨夏二人的身影了,施氏运才发作起来,“这事你跟她商量什么?不会去问你大哥吗?”
庄慧心里添堵得难受,手里无意识地拨弄着铁锨,将埋在木灰里头的几根地瓜挖了出来。
施氏运道:“那个女人最精明了,你看庄旺一年生意从头忙到尾的,得赚多少钱了?我算了一笔账少说也得十几万了!我看他们,也就是逢年过节给我跟大德一些吃的喝的穿的,我也没看到他们还给我跟大德多少钱了?我问你大哥才知道,那个女人全都拿去补贴她娘家人了!她娘家十几口人,都靠着她来拿钱补贴,也不觉得害臊。”
庄慧默不作声,她心里也正烦着。
施氏运抱怨了一通,看了一眼那盆排骨肉炖萝卜汤,犹豫了一番,从一旁取了锅架子放下去格挡起一片锅内空间,然后直接端起盆子放到滚烫的地瓜粥里面利用蒸汽温热。
外头一阵热闹声音。
二媳妇梁琴带着一双儿女从娘家回来,正好路上遇上做工下班的丈夫庄兴,一家四口人说不上很快乐,但脸上也都是挂着笑容,从外头走进来,闻到一阵地瓜烤熟的香气,一双年幼的姐弟撒先一步进了厨房。
“奶奶,大姑姑——”一双年幼的姐弟欢乐的叫道。
庄兴一身衣裤都沾了水泥凝固的斑斑点点印子,头发上也都是灰沙,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妈、大姐。”
庄兴的媳妇梁琴也跟丈夫一般的表情,脸上笑容淡淡地跟着唤了一句,“妈,大姐,哪来的排骨肉汤的味道啊?”
这些年,老太太施氏运不知道跟二儿夫妇为什么闹僵,二儿夫妇却是能罗列出百来条理由,其中摆在首列的一条理由就是老太太施氏运的待客之道,隔着一辈人的代沟,二儿夫妇无法去适应老太太的待客之道,甚至还感到厌恶至极!
老太太施氏运的待客之道,家里但凡要是有个把客人亲戚上门,老太太那都是把一家老小舍不得吃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招待客人!
因这事,老太太施氏运得到上门亲戚客人的一致好评跟传唱,但是招来了儿女媳妇近亲们无声地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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