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疏碧起身用手绢轻拭指腹,仿似方才碰过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因为你就和梧柳阁的蔺疏锦一样招人厌恶。”
说完便将手绢扔在她脸上。
小锦诚惶诚恐的低头。
“这一大早又是做什么?”
此时,从门外走进身穿碧绿绸缎,满头发饰,珠光宝气的女人。
来人不过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进屋后,看见眼前一幕,大惊失色的说着。
后又开口道,
“还不快下去。”
顾嬷嬷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知道二夫人与四姑娘有话要说,领着小锦行了礼便出去了,房内只剩母女两人。
齐姬云将女儿拉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一边理了理女儿凌乱的鬓角,一边说道,
“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做人家的大娘子。”
她的声音极尽温柔。
在将军府里,所有人都知道,齐姨娘最是温柔,不仅将府内事物打理的仅仅有条,也从不亏待庶出的子女,待下人也是恩威并济。
因着这厮,将军夸过她不少次,更是宠爱有加,将内阁之事全权交由她打理。。
蔺疏碧将手抽回来,背对着齐姬云,赌气说着,“娘,你一直都让我韬光养晦,处处小心,可眼看着过了年我就及笄了,难道还要顶着一个庶女的身份,哪家国公侯爵会娶一个庶出的女子呀?”
齐姬云指尖交叠,盘算着,
“等你三姐姐嫁出去,我再好好跟你父亲说道说道。”
“等,等,等,母亲,这么多年,你一直被梧柳阁的那位一直压着,明明你才是父亲最爱的人,你甘心吗?”蔺疏碧原本以为母亲会体谅自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复。
她急得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一是为母亲不平,而是为自己不平。
她抓住齐姬云得手,继续道,
“何况,哥哥在军中的职位还没有你房里一个侍妾生的儿子职权大,你整天忙的都不知道下人们又嚼什么舌根。”
将军府养大的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蔺风擎是出自齐姬云房里的侍妾月姨娘,后养在了吕覃膝上,同蔺疏锦一样,对外名义上是嫡长子,次子蔺风峙便是齐姬云自己所生,虽说是将军宠爱的儿子,但终究是庶出。
听到这里,齐姬云心吊起来,眼眸也黝黑了三分,交叠的指尖微微发力,
“他们说什么?”
蔺疏碧故意扬了扬声线,带着嘲讽语气说道,“他们说这将军府以后是二哥哥的,娘你在家中权力再大,再受宠,可终归不是大夫人。”
“这帮子只会嚼舌根的下贱坯子,早晚得割了他们舌头。”
“他们说的话是不中听,可也不无道理呀。”
蔺疏碧叹了口气,牵起齐姬云的手,
“娘,你想哥哥承袭不了爵位,你想女儿步你的后程吗?”
她知道,她母亲最大的软肋就是哥哥,什么事情,只要把哥哥搬出来,总是好的。
果不其然,齐姬云惊恐的回望她,心底搁置多年的想法也暗暗计划起来,她捏着女儿的手一紧,
“我的儿子必须是将军府的继承人,我的女儿也必须是国公侯爵府的大娘子。”
一改往日温柔,厉声说着,目光中迸射出犹如蛇蝎般的冷光。
“这件事容我从长计议。”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