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还记得这画。”
“儿臣自然是记得,这画可是儿臣的宝贝。”
太子看着皇帝并不算生气的表情,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幅画应该和他的过去有关系。
可他根本不记得了,他活了三十多年,哪里记得住这点事情。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他用套话来应对皇帝,然后等稍后再去问问皇后便知道了。
皇帝看着这个面带温和笑意,一口一个宝贝的儿子,又想起南蜀梓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悲哀。
悲哀到他甚至想不起来应该详细的问一下太子是否记得这究竟是什么画。
皇帝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然后指着太子,只是他张了张嘴,只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
曹有德立刻过来给他拍背,好一会皇帝才缓过来。
“传朕口谕,太子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妄图弑君弑父,嫁祸手足,害楚王命悬一线。”皇帝咳得嗓子有些哑,这种声音衬托着他的苍老,“现将太子收押,听候发落!”
太子有一瞬间是傻了的,他的确听说仵作找到了什么被送到皇帝那里去,他以为那是他准备好的“证据”,却不想等待他的是这样的结局。
他究竟是如何被发现的?
和那副画有关系吗?
太子看着那副画,想说他其实并不认识,但是当他抬头看向皇帝的时候,忽然莫名的胆怯。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说出这样的话,可能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太子就这么被押了下去,皇帝突然像没了力气一般瘫在凳子上,吓得曹公公差点叫太医。
“传沈修远夫妇。”
皇帝的传召很快便到了沈清竹这边,这时候太子被收押的消息刚刚开始往外传,他们还不知道。
他们只是有些意外皇帝竟然在这个时候传他们一起去。
不过不管多意外,沈清竹和江恒还是立刻换了身衣服,然后前去皇帝那里。
而在路上,他们才知道太子被收押的消息。
在看到皇帝的那一瞬间,沈清竹发现他老了很多——和昨晚他去蹭饭想比。
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是因为太子吗?
“修远在门口等着吧,清竹过来。”
皇帝这样吩咐,江恒就和曹公公一起站在门口,然后沈清竹自己一个人去皇帝身边。
“皇上叫我来,可是又想吃我做的面了?”
“在你眼里朕就这么馋吗?”皇帝笑得有些僵硬,他看着已经被捡起来的画,“这幅画是朕教给太子的,他说是宝贝。”
沈清竹认出这是那个图案补全了的样子,也确定了这是第二种假设。
“朕教给他的画,他用来做这样的事情。”
皇帝扯了扯嘴角,在他的潜意识里,与其接受太子也不记得这幅画,他更愿意相信太子真的把它当成宝贝然后以此来弑父。
反正他也下过毒了。
怎么都是疼,自然是要选一个最轻的。
沈清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叫自己来了,哪怕她只是一个连模样都不像的“冒牌货”,但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她微笑着看向皇帝。
“哪怕就这么一刻,您可以把我当成公主。”
皇帝愣住,他看着沈清竹挺直的背。
她正好穿了一件红色系的衣服。
他听见她的声音。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