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吗?师姐去念大学了,我爸他老人家又觉得家里连个小孩子都没有,孤单了。就又把我给弄回去了。”斯念说完自己要表达的就又开始贫:“我也是够惨的,要是没被我爸弄回去,我和你同室而眠时间一久,睡出感情,说不定就把师姐给忘了。我爸妈也就不用为我和师姐的将来操心了。我可真是苦命的娃啊。”
“你还真是嘴里没一句真话。你都成年了啊,哥哥!还娃呢。”潮长长被前室友给你整无语了。
“来来来,再叫一声。”斯念一听就来劲儿了。
“叫什么?”
“哥哥。”
潮长长笑了笑,没有再理他。
潮长长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云朝朝是不是真的有和斯念说过喜欢自己?
以云朝朝对自己并不明朗的态度,这个可能性,其实是微乎其微的。
人姑娘是对他挺好的,给了他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送了他一大堆高考复习的资料。
但也仅限于此。
除了一开始送过脸盆,后面一直到高考结束,都没有联系过。
这会儿再过来,也是因为围墙涂鸦的事情。
而且,按照云爸爸的说法,云朝朝还找了涂鸦艺术家。
虽然他非常积极地画好了底稿,但仓库的围墙要不要他来喷,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斯念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假的。
潮长长想了想,觉得并不可信。
云朝朝并不是那种柔柔弱弱扭扭捏捏的女生。
她如果真要表白或是什么的,肯定也是直接告诉自己。
没理由和才认识了没一个小时的斯念说这些有的没的。
“诶,我说小弟啊。”斯念见潮长长不愿意在叫哥哥,就自己给自己把位份升了上去,“学习部长真的挺好的。我师姐要是这么放得开的性格,我早就表白千八百次了。”
“你师姐要是喜欢你,你表白一次就够了。”潮长长不想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和斯念贫下去。
“啊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我在这儿给你添柴火,你在那儿给我泼冷水。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斯念不乐意了。
“你再说,我还泼。”潮长长更愿意说真话。
“啊嘿,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大好的暑假,我本来是要去云南徒步,和师姐来个偶遇的。我一听你找我有事,我就把师姐给抛下了过来找你,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伤害了我,还一……”斯念说着说着就唱上了。
“你和你师姐约好了徒步?”潮长长被斯念说得有些抱歉了。
“说好还能叫偶遇吗?我和你说,我在北语安插了一个人手,就师姐做辅导员那个专业的,随时帮我关注师姐的动向外加刺探敌情。兄弟我不能光想着要给你做雷达,不给自己也安一个吧?”斯念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潮长长都有点想要相信,这是十句里面唯一的真话了。
如果这句是真的,那么之前的那一句呢?
云朝朝到底有没有和斯念说过喜欢自己的话吗?
可是这无缘无故,前无交集,后无发展的,云朝朝为什么要喜欢此时、此刻、此地的自己?
就像【拒人于表白之前】那会儿云朝朝给的回应,就他现在的这副德行,还在人女孩面前装什么大脸盆。
很多考上清华北大的天之骄子,都会因为在入学之后,接受不了从各省市的状元,跌落为人群中最平凡的一员,落差太大,抑郁加身,自信全无。
相比之下,从首富继承人跌落为首负继承人的落差,还有更大一点。
潮长长自恋了十八年,信心全无的时候,也来得要比大多数人更猛烈一些。
他不能告诉潮一流和赢曼而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也不能告诉云朝朝和斯念让自己变得软弱。
这样的矛盾和纠结,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
斯念理解不了潮一流和赢曼而为什么会绝望,潮长长却是再清楚不过。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一直都在绝望的边缘徘徊。
如果不是葛妈和云朝朝拉了他一把,他应该到现在都还假装没事一样地在山村逃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