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烫。
他绷着唇角,视线便若无其事的移开,平静而疏冷的落在傅里也身上。
他自小就没对女生说过这般的话,但有一说一,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有时候,看着小姑娘趴在他的手边睡觉,平静安和的睡颜,还有被脸压出红痕的白嫩手背。
他都在想。
要再惯她一点。
再惯一点。
惯到她无法无天,惯到她调皮捣蛋。
惯到她娇气矜贵,惯到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哭闹着要。
这样或许就没有人会把她从他身边带走了。
贪恋温暖是人之常情,他想抓住光源没有错。但这个念头探出苗头之后,他又觉得,不可以。
这样太自私了。
但就算自私又怎么样?
只要纪啾啾愿意赖着他,愿意在他怀里撒一辈子娇。
那他就让她赖一辈子。
*
傅里也露出一个很迷的假笑。
他浅抿了口自己杯中的酒,然后极其自然的告诉傅祈,“如果你喜欢那个小姑娘,那这杯酒你最好不要喝。”
起初纪啾啾还不知道傅里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却下意识的没让傅祈碰这杯酒。
为了不让其他人误饮,她甚至装作调皮捣蛋的样子,将酒杯弄倒,杯中的酒液被撒了个干净。
她晃着小尾巴过去,随即凑近那杯酒,仔细的嗅嗅。
爪子尖尖轻轻抵住酒液。
——闭眼。
纪啾啾的爪子底下,逐渐晕开一个浅色的光圈。
眼前闪过不少画面,兔子偏了偏小脑袋,眉头越皱越紧。
啪——
画面定格。
她睁开眼,方才看见的是陈芝兰与傅守恒的争吵,男方的妥协,以及女方往酒杯里掺过的白色药粉。
她看不到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
但她看到陈芝兰把垃圾丢到哪儿去了。
“……”
纪啾啾叮嘱傅祈不要再吃这里的东西了,随后直接从餐桌上蹦下来。
小小软软的一只。
一蹦一跳的就跳走了。
傅祈皱了皱眉。
*
一阵闲聊过后,下午,窗外的天色渐沉,整个江城,路灯一片一片的亮起来,由远及近,像是河川溪流汇聚成海。
傅祈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在那儿,神态悠哉的闭目养神,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傅家的人来看,偶而有周围的宾客认识他,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当时傅守恒和他对生母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但谁想到结婚之后一切都变了呢。
受苦的最后还是孩子。
傅守恒穿的光鲜亮丽的,站在会场正前方,单手握着话筒,整的就跟公司领导发言似的。
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
“今天,是犬子傅里也的成年生日,我的儿子,在我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从这么个小萝卜头,长成了这么高一个小伙子,”傅守恒比划着高度,眼底泛着动容的光。“在这里,我要说一句,小也,你长大了。”
爸爸真的很为你高兴。
傅守恒的声音透过话筒,十分清晰的传到会场的某一个角落。
傅祈没什么反应。
垂在身侧的指尖,却不由自主的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