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都安顿好了,晏逾目光才落在刚刚那本画册上,之前的封面应该是纯白的,现在上面画了大片的乌云和一栋房子。
黑云沉沉,越来越浓,一层一层往下叠加铺垫,好像沉重的能直接压向地面。
而下面的景色除了那一栋房子,就只有几株脆弱的草,叶尖已经开始枯黄,但主干仍然是翠绿,一片乌云里有一抹淡淡的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硬生生劈开了那片乌黑,挣扎着将一点光芒飞向那株小草。
很碰撞很奇怪的画风,绝望中不可抗,又在渴望一点希望。
晏逾以前并没有关注过他每天窝在自己的小画室里面画什么,现在看到这个封面,真的有些震撼了。
他心情有点复杂,手指抚摸着那张封面,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翻开了。
前面的一些画风格都比较沉郁,小孩子的画笔画不出复杂的东西,往往就是那些简单的场景组合加上他心里的配色,就能传递出当时的情绪。
大概二十多张,都是去年到今年前期画的。
直到某一张开始,画面上突然变得大片的铺白,落花都用了温柔的粉色,而那个中间是一个跳舞的女孩儿。
齐刘海,高马尾,一身淡蓝白色的裙子,表情开心。
晏逾忽然如遭雷击。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仓促的往后翻看了几张。
果然,一模一样的衣服,不仅有在跳舞的,还有走在路上的,背着书包跟人说话的,还有一张……
跪在一片血泊里的。
那张画,后面是一辆车子,前面是一地的血泊,女孩子跪在地上的时候,裙子的边缘都染上了血迹,她面前有一个小男孩,正呆呆地看着他。
而女孩在流泪。
晏逾指尖蓦然僵住,脑子里顿时纷纷杂杂,乱成一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公交车相遇在福利院送恩恩回来的时候,她就是穿着那条裙子。
难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见过吗?
一个在京城,一个在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