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连日来的降雪,天色始终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不免郁闷,好在正式上班前终于放晴,大片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铺在白雪上,灿灿金光折射后直晃人眼。
宋家的亲戚多,另外还有一些是生意往来的关系,大家都趁着过年期间互相走动,所以这几日家里的客人不断。
梁如水娘家那边的亲戚住得远,过来后在家里歇了两夜,主要就是想见一见宋遇刚过门的媳妇。
尽管孟渐晚不适应这种家长里短的场面,也尽量忍耐着性子沉着应对,面对长辈们的提问,她可谓是有问必答,但绝不主动挑起话题。
以至于梁家人临走时都对孟渐晚赞不绝口,夸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娴静识礼、内敛温和,夸得她一阵心虚,差点没当场笑出来。
这两天家里都有客人,大晚上走廊里还能听到小孩子的嬉闹声,宋遇虽然惦记着孟渐晚那一晚对他的承诺,却什么都没干成,不是一般的心累。
转眼年假就结束了,宋遇这个总裁忙得不可开交,孟渐晚也没闲着,整天待在美甲店里清理货单,安排接下来的美甲师培训项目,有时候为了方便干脆睡在美甲店那边。
林春华在蔡西湘每日语重心长的劝说下,终于答应了留在城里,等过完元宵节,两个老太太就搬到郊外的庄园去住。
理由很简单,住在那里想过来见孟渐晚很方便。
不过林春华在此之前要回一趟老家,有些东西需要带过来,老家那边还要一些事需要妥善安排。这些都不是难事,到时候宋遇会派人全程护送她,帮她拿东西。
一晃眼就过完了元宵节,宋遇稍微清闲了一点,下班后打电话问了孟渐晚的去向,得知她在美甲店,便开车过去接她吃晚饭。
孟渐晚敲定了培训项目,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视线一转,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了宋遇的身影。
男人刚从车里下来,黑大衣裹着挺拔颀长的身形,肩部宽阔,走路带风,衣摆锋利垂坠,周身萦绕一股凛冽的气质,比这化雪时陡降的气温还要冷几分。
孟渐晚揉着脖子,等着他过来找自己。
宋遇推门而入时看到了她,覆了层霜的面容瞬间解冻,好似从隆冬腊月过度到阳春三月:“忙完了?”
孟渐晚“嗯”了声,想到接下来要出差,情绪不高。
宋遇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在店里一众美甲师艳羡的目光下离开,为她拉开车门,手贴心地挡在车顶,免得她碰到头。
他没直接回家,在路上给梁如水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等他们吃晚饭,而后,改道载着孟渐晚去一家新开的中餐厅。
两人吃着地道的湘菜,孟渐晚喝汤的时候提了一嘴:“我明天要出国,估计要待两个星期左右。”
宋遇手上剔鱼刺的动作停下,眉梢微挑,似是有些意外:“干什么?”
孟渐晚:“带店里的员工去韩国参加培训。”
每年都有这样的培训项目,目的是学习新的美甲技术,也是为了更好的创新。以前要么是带着店里的美甲师去别的国家参加培训,要么是花重金邀请他国的专业美甲师过来亲自教学,视情况而定。
为期两个星期……
宋遇把剔完刺的鱼肉推过去给她,顺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齿间咀嚼着食物,盘算着这个时间,着实有点长,试着商量道:“你一定要去吗?”
“当然。”孟渐晚没跟他客气,吃着碟子里的鱼肉,轻哂道,“你以为我这个老板是当着玩玩的吗?”
虽然她平时当起甩手掌柜毫不心虚,但正事上她向来不含糊,往年每次参加培训她都跟着一起学习。
宋遇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妥协:“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航班,我送你去机场。”
孟渐晚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早就计划好了:“不用,我开车去机场,正好把车停在机场附近的停车场,返回时再开回来。”
宋遇一噎。
那也就是说,不用送机也不用接机,她倒是会给人省事。
孟渐晚等宋遇吃饭的工夫,又给自己点了份甜点,到最后不出意外地吃撑了,恨不得跑着回去。
当然,最后还是坐宋遇的车回去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男人沉默不语,目光望着前方,可仔细瞧,他的情绪好像没什么变化,跟平常一样。
孟渐晚反思了一下,不记得自己有惹到他,鉴于上一次的经历,她开口询问:“你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宋遇腾出手揉了下她的脑袋,温声说,“这是我们结婚以来分开的最长的时间,我不适应。”
他不清楚孟渐晚有没有习惯他在身边,反正他是习惯了,一想到她要离开这么久他就觉得说不出的沉闷。
孟渐晚拿开他的手,让他专心开车,手指抵着唇嗤了声,像是搞不懂他的心理:“你是小孩子吗?还要人陪?”
果然,宋遇心被扎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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