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不与他争辩,长腿一跨就上了车,坐在后面叮嘱道:“你别逞强,敢摔了我你就死定了。”
“放心,摔了谁也摔不了你。”宋遇坐在前面驾驶座,试了试手刹和脚刹,确定没有问题就启动车子。刚开始不太适应,车头呈S形晃悠了一会儿,渐渐就回到直线,平稳地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天已经黑透了,路灯不算明亮,抖落淡淡的灯光,路两边有稀稀疏疏的草木,偶尔能看到萤火虫在丛林间飞舞。
孟渐晚有些累了,撑着额头懒洋洋地道:“宋遇,我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也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宋遇的声音从前面飘来,还是那句话。
孟渐晚侧眸,看着男人宽厚的背。三轮车的车把高度调整成契合老年人的身高,孟渐晚开车时都觉得有些别扭,更别说宋遇身高腿长,整个上半身躬得低低的,后背的衬衫绷紧,能看到清晰的腰线。
“我要是永远不回去呢?”孟渐晚说。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安静得过分,宋遇闻言回过身,想看她的表情,以此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卧槽,你看路啊,你看我干什么?!”孟渐晚倏地惊叫起来。
宋遇及时扭回头,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三轮车不知什么时候从路中央开到了路边。他还没来得及转动车头,哐当一声就侧翻了,连人带车栽到小路旁的田里。
孟渐晚:“……”
宋遇腿长,车子侧翻的刹那他其实可以轻轻松松一步跨下来,他是为了护住孟渐晚才让自己摔了。
田里的农作物早就收割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地和一蓬蓬的草堆。
孟渐晚躺在田里,没感觉到身上有多痛,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后脑垫了一只手掌,腰间也被一只手托着,只有后背触地。
她怔怔地望着宋遇,男人的眼眸深邃又明澈,盯着她时神色慌乱中带着担忧。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一盏路灯也有三四米远,隔着镜片的反光,她其实看不清他眼底的一些情绪,却莫名一阵心悸。
“起开!”孟渐晚猛地别过头,声音在寂静的田野间响起。
宋遇抽出垫在她后腰处的手,改为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脑袋掰回来,让她不得不面朝着自己。
孟渐晚凝眉,却见他低下头来,视线紧跟着往下移,盯着她的嘴唇。
一直以来,她在宋遇面前都占尽上风,宋遇始终是处在弱势的那一个,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他本来是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她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神色,是那样明显的侵略气息。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宋遇的嘴唇一点点凑近,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灼热,即将触碰到她的唇时,突然被人扼住了后颈。
孟渐晚用拎大公鸡同样的方式掐住他的脖子,同时用手肘撞他的胸膛:“听不懂我的话?”
“……听懂了。”宋遇默默地叹口气。
他刚想从孟渐晚身上起开,却不想有人路过,听到动静后打开手电筒照过来,一道亮白的光束打在两人脸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脸上是同款的烦躁表情。
路人惊住了,呆滞了好半晌,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打搅了别人的好事,连忙关掉手电筒,逃也似地跑了。
孟渐晚:“……”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