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夕不由想起那个叫江宴的男生。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像眼里有星星。
起身走到吧台前拿了个玻璃杯,她将花茎修剪了一下,把花插进装满水的杯里。
杯子被她放到茶几上,端详了一会儿,她还是拿到了床头柜上。
窗外夜色泼墨一般湛黑,见时间不早了,她拉上窗帘,上了床。
对面遥遥相望的宿舍楼。
江宴立在窗口,双手插兜,看着视线内那点亮光熄灭,他方转身,一手扯着同制服配套的领带,一手去枕头下摸手机。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
来电显示上是“江则柏”三个字。
他盯着那名字看了好一会,才滑动屏幕,按下回拨键。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
接通后,话筒中传来的声音带了丝不耐烦,“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带在身上。”江宴将领带扯开扔到床上,漫不经心的口吻。
“我听你哥说,你参加了公司的选秀节目?你在搞什么鬼?华悦交到你手里,就是让你乱搞的吗?”电话里的男声语带质问,很是不满。
江宴走到窗边,一手撑着窗沿,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那头,江则柏听不到江宴的回答,火气越发大了,“问你话!哑巴了吗?!”
江宴这才收回目光,不疾不徐开口,声音很冷淡,“这件事,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爸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爷爷。”
“你……”江则柏被他一呛,满腔的怒火压都压不下了,“江宴,你别以为有爸撑腰就能为所欲为。这可是三房的产业,我绝对不允许……”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宴冷冷打断,“我知道二哥想要我这个位子,不过这是爷爷的决定。你跟二哥要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找他。”
那头的江则柏沉默下来,似乎气得狠了,电话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这时,电话好像被人接了过去,很快,一道略显凌厉的女声传来,“江宴,你误会你二哥了。你爸给你打电话,他并不知情,你二哥也是担心你。”
明明是安抚的口吻,却被她说出几分盛气凌人的架势。
江宴不说话。
他走到床头,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捏住烟盒抖出根烟,他夹在指间,却没点燃。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他开口,毫不留情面。
电话那头的江则柏骂了声“孽障”,没等话音落,电话就被江宴掐断。
江宴定定地看着窗外出神。
郊外的夜里能看到星星,一闪一闪,像年少时曾看过的夜空。弯弯一轮新月,挂在天边若隐若现,月光朦胧,像笼了一层轻纱。
很美的夜景。
他伸手推开窗户。
盛夏的夜风带着滚滚热气扑进来。
手里的打火机被他“哒”地一下打开金属盖,然后又“啪”地一声合上。
金属制的打火机很快被他捂热。
终于,他将烟咬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
指尖的猩红一闪一闪,夜风吹开薄薄的烟雾,他的面容隐在白雾后,模糊了精致的五官,唯独那双杏仁形状的眼睛,瞳仁乌黑,透出泼墨般的色泽,像没有星星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