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则是在一阵鼓板声中,快步走上台来,单手提着自己的蟒袍下摆,走到了九龙口处,来了一个非常帅气的亮相。
今天来的观众大多都知道了裴琰之被邀请来梅兰方京剧团唱戏,而且也知道了他要饰演杨波这个角色,不过有不少人不是很看好他,毕竟这出戏是唱工戏,虽然说裴琰之的唱功不错,但是那只是在一段戏里的表现而已,除了在德正社,还真没有人看过裴琰之的全本戏。
全本戏和折子戏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差距,有人在唱经典唱段的时候,表现的不亚于艺术家大师的水准,但是只要上台来唱个全本戏,立马就原形毕露,因为他们平时就联系那么几段唱段,打磨的非常好,但是全本戏那是要真功夫的。
今天算是裴晏之正儿八经的第一出全本戏,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场合。
下面的观众都是梅兰方京剧团的老戏迷了,但是也有不少问讯而来的裴琰之的戏迷,或者说是歌迷,所以,大家对出场的裴琰之也是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比李正素和孟广路得到的叫好声还要多。
裴琰之在上台之前,心中还是略有忐忑,毕竟这出戏的意义重大,但是等到自己上场之后,快步走到九龙口,一个亮相,得到了这么热烈的叫好声和掌声,顿时,心中所有的顾虑全都一扫而空。
裴琰之单手夹着笏板,扶着腰中的玉带,抖了抖自己的袍袖,开口唱道,
“正在朝房把本修,忽听国太让龙楼。本当上楼把本奏,怎奈我官卑职小不敢出头。”
裴琰之喊了一声,“见过千岁!”
孟广路扭过头来,看到裴琰之,不解的问道,“大人慌慌张张与哪家王侯治气?”
裴琰之白道,“学生正在朝房表本,国太将江山要让李良执掌。千岁可曾画押?”
孟广路微微摆手,白道,“老夫岂肯画押,大人可曾画押?”
裴琰之笑着白道,“学生怎能与那奸贼同党。”
“既然不曾画押,就该上殿面奏。”
“本当上殿面奏,怎乃我官卑职小,不敢出头。”
“只要你忠心为国,讲什么官大官小。老夫保你满门无事。”
“千岁保学生满门无事,拚着一腔热血洒落金阶,也要与那奸贼顶上几本!”
“大人请!”
“千岁请!”
两人纷纷叫板,胡琴应声而响。
孟广路唱道,“都只为龙国太江山要让,”
裴琰之跟着唱道,“我朝中出谗臣要夺家邦。”
“站立在午门用目观望,”
“那一旁坐的是谋朝篡位奸贼李良。”
“那李良怀抱着朱红宝剑,贼哪有那帝王爷之相!”
“老王爷赐铜锤,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压定了满朝文武,哪一个不尊?你本是开国的忠良!”
孟广路和裴琰之也是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也有剧情中的笑,两人作为忠肝义胆的重臣,不畏艰险,敢于上殿喝骂奸贼,也是心中无私无弊。
这一声笑,也有两人感觉对方真的都是高手,合作起来非常的舒服,孟广路作为华夏第一丘派花脸,合作过的老生无计其数,但是裴琰之绝对可以排到前三的行列,可见孟广路对裴琰之的欣赏之情。
两人结伴上殿,但是遇到了李良想要阻拦裴琰之。
孟广路冷哼了一声,怒视李良,李良也是只好低头退下。
到了殿上,孟广路微微拱手,唱道,“九龙口前参王驾,”
裴琰之跟着唱道,“臣愿国太福寿安康。”
李正素淡淡的唱道,“九龙口内传旨意,徐、杨二家且平身。”
孟广路手中的铜锤微微点了三下,口中唱道,“铜锤三点谢国太,”
裴琰之则是唱道,“四起八拜谢皇娘!”
李正素唱道,“内侍臣看过金交椅,”
旁边的太监搬过两把椅子,左右各放了一把。
孟广路和裴琰之同时唱道,“大明江山共作商量。”
唱完之后,两人同时入座。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两人规劝李艳妃,但是李艳妃凤心已定,根本就听不进去两人的劝说,而且还把两人当做了想要撺掇江山的反贼一般看待。
裴琰之的兵部侍郎身份虽然不高,但是仗着有定国王的护佑,在殿中大骂李良,将其比作王莽和朱温,全都是谋朝篡位的大奸贼。
李良虽然恼怒,但是有定国王在场,他也不敢过分,只好辩解到自己是为了大明江山考虑。
但是李艳妃偏帮太师李良,弄的两人没有办法,最后杨波给徐延昭出了一个主意。
“龙国太与奸贼做了主,杨波奏本一场空。回头便把千岁请,倚老卖老撒撒疯!”裴琰之唱道。
孟广路摇头白道,“老夫年迈,难以撒疯。”
“千岁!有道是虎老雄心在。可以打得这奸贼。”
孟广路凑近裴琰之,问道,“打得的?”
裴琰之点了点头,白道,“打得的!”
只见孟广路大喝一声,“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