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翁犹豫了下,歉然道:“这个……实不相瞒,弹琴那位是我的姑姑,她老人家从来不见客的,还望公子见谅。”
说实话,绿竹翁对初次见面的左易很是相当有好感的,尤其是左易明显也是爱好音律之人。
但左易来历不明,他可不敢随便引荐给圣姑。
“不不,是在下太唐突了。不能得见前辈高人,只是在下福分不够罢了。”左易连忙道。
不能近距离接触盈盈,他虽然有点小失望,但也早有心理准备。
绿竹翁深深的看了左易一眼,似有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你稍等,老夫这就去为你取来曲谱。”
左易洒然一笑:“老伯,不必麻烦了。其实那本曲谱我早已牢记于胸,只因是他人所赠之物,才想要取回。
但如今它恰巧落入另一位同道中人手中,这或许就是天意注定,为它找到了新主人。
既如此,那本曲谱就送于老伯您家的长辈了,相信您的那位姑姑,应不至于辱没了它。”
“这……”
绿竹翁脸色十分意外,不禁对左易的翩翩风度大为折服。
他一向自诩乐道高人,以音律会友而自傲,将贩夫走卒视作庸俗不堪的蝼蚁之辈。
但今天与面前这位虚怀若谷、风流清雅的少年公子一比,不免有自惭形秽之感。
在他愣神的功夫,却又听左易道:“老伯,在下易风,本是杭州人士,昨日刚搬来此地,就住在老伯您隔壁的宅院,大家以后都是街坊邻居,还望老伯多多关照了。”
“公子客气了。”绿竹翁连忙道。
“在下刚搬来此地,尚有不少事情等待处理,就不打扰老伯了,等择日再来拜会老伯和您的姑姑,告辞。”
左易微笑着客套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其实我……”
绿竹翁看着左易的背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他也是一位音乐发烧友,可一直都没来得及开口,有点遗憾。
……
眨眼间,已过三日。
就在昨天,嵩山上派人来了,说是掌门有令,命左易回山门等候刑堂审讯。
来传令的是两个精英弟子,被左易随便找个理由给打发了。
左易心中清楚,如果父亲真想召他回山,来的应该是大哥或者二哥才对。
但这次来了两个普通弟子,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所以他也懒得理会。
与此同时,他在黑蛇帮大义灭亲、清理门户、剑废费扬的事,也传遍了整个洛阳江湖圈。
无论正邪两道还是三教九流,都他这番举动暗翘大拇指,赞一句不愧为正道第一少侠,对费扬却是各种鄙视和嘲笑,但却无碍嵩山声誉,反而更显嵩山正派风范。
对于这些,左易其实不是很在乎。
他更在乎的是,家里的凉亭修好了。
凉亭独立西园,周围绿竹环绕,花香阵阵,清雅幽静,令左易十分满意。
同时,隔壁传来的琴声和箫声也越来越熟练,渐渐得了曲谱的七八分韵味。
这已经极为难得。
要知道,即便是曲洋和刘正风,也唯有在精神气达到巅峰之时,才能合奏出此曲的八、九分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