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地板上。
彷佛从布礼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就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阵阵哭声,让人感到分外地茫然和失意。
母亲声嘶力竭,哭得更大声了,甚至都能从中听出来一丝丝的绝望。
一边哭,她还一边大声不停数落:
“你从小我就到处跟人说,你是妈妈的好孩子,是妈妈的骄傲,也是我们家的希望。可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你压力大,妈妈压力难道就不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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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礼泪流满面。
她痛苦地坐到地上,头低在两膝之间,肩膀在颤抖。
布礼是如此的伤心,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
“老妈,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好伐?我向你再一次认错,还不行吗-----?”
“你错了。你错哪里了?”
“我不该隐瞒你的呀——。”
“我和你们父女俩说,千万别逼我,晓得伐?”
“老妈,我哪里逼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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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母亲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房间里,一下子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客厅里本来明亮的灯光似乎一下子变得朦胧浅淡了。
转眼间这么大的变故,在厨房里换碟子的老布也被吓一大跳,赶紧走过来劝说自己的老婆。相骂无好话,并且母女吵架不比父子,女人更容易记仇。
布礼这时候伤心极了。
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这时候却嗡嗡作响。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生活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现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受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眼睛似乎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毛眨了还几下,有泪珠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
透过依稀水气,眼前却映出来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布礼看不太清到底是谁。但她却十分肯定,那是一张落落寞寞,被无形拉得很长,很长,很模糊的脸。
家里彻底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