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灵不管不顾,咬了咬牙,瞳仁隐约流动着水光,像罩了层玻璃:“我有钱,我想就她......”
护士长不瞪眼了,心软,只能叹气。
她叹完,旁边叔舅拿了根烟,下意识看了眼护士长,又放回去,也跟着叹了口气。
整条走廊两旁,忽然一阵阵的呼啸起长长短短的叹息声。
你们叹个屁!
“......要去通知你去,我回去拿钱。”江又灵突然转身就走,别人不信他,但他知道,自己是真有钱。
叔舅倒是有些疑惑了,难不成是这孩子的爹妈给他留过钱?
想着他摇摇头,真是也不会给个孩子拿多少,还是没长大,治病可是烧钱的,他那点赞起来的零花钱哪能够啊。
他想着,也转了个身,朝着反方向去了。
他通知就他通知吧。
护士长撇了撇嘴,踮起脚来,朝门上的小方窗里看了一眼,见那药水快到底了,也忙着去医药室配新药了。
......
江又灵是跑着回家的。
他从床底下拖出藤编的小箱子时,头发还滴着水。
可他顾不得,将装着狸花儿的背包落下来,提着箱子,转身就冲进雨里。
那不是医院去的方向。
他在往屋后冲,过了几栋废弃的老宅,就是一片极小的林子。
枝桠刮在他脸上,打在他身上,湿透的白衣服落得一道道脏污不堪的痕迹,裤脚上也全是溅起的泥水。
偶尔从叶子里落下一捧水,淋在江又灵的脸上,流进眼睛里,他也顾不上。
然后,他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小的石亭。
江又灵喘着粗气,往前走了几步,提着箱子,一脚踹在亭子里的神像上:“出来!”
神像里喷出一阵烟,跟舞台上的烟雾机似的。
“妈的,谁啊!”
耷拉着人字拖,套着条海魂衫的黄毛青年从烟雾里飘出来,被雨淋了一头一脸,怒气勃勃的甩了甩齐肩的杂毛,一脸凶恶的望过来。
“你......吁!”
这小伙子吓了一大跳,满头黄毛炸的更加乱七八糟了:“君君君君......君候?!!!”
就算这位大人失去了记忆,十几年,他也没见大佬狼狈到这地步——
“您您您......您这是......?!”
江又灵懒得说话,啪嗒一下把箱子摔在他脚下,箱子扣崩开来,里面一堆亮晶晶的东西涌出来,散了一地。
“给我都换成钱!”
他在医院里没和人开玩笑,他确实有钱——非常有钱。
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各种动物精怪送给他的。
说是送,也有点奇怪,那些小东西几乎是碰到什么好东西,都要给他送来,恭恭敬敬的摆在他一米远的地方。
还要洗的干干净净,用叶子盛着。
江又灵瞥了青年一眼,目光扫过亭子里放着的瓜果香案。
再加上它们莫名其妙的称呼,准确来形容,更像是......供奉!
黄毛盯着满地的东西吞了吞口水,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立马不敢耽搁,立马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扒拉几下......宝石、古董、金镯子、灵玉。
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