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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夜宿铁木城

铁木城绝对不会是这场大溃败的转折点,更不可能是这场大逃亡的终点!

城北一座戒备森严的大帐里,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将领高据主位之上,十余将领分列两旁而坐,张文彬、姚仲义和陆沉赫然也在,只是此时……帐中气氛凝重。

“姚都尉,”

主位上的将领面色阴沉皱眉不语,左首一个身材精瘦鬓角已经斑白的将领犹豫着开了口,“以你之见,陈副将此去黑石城……正中了北蛮人的诡计?”

“嗯!”

坐在右首第二位的姚仲义轻轻一点头,本就有虚弱的声音更显虚弱了,“当日,大将军就是在率部增援北俱城的途中遭到伏击的……只怕,此次黑石城被围正是北蛮人在故技重施啊!”

“嗯……”

姚仲义说罢,主位上的将领终于开口了,“姚都尉所虑不无道理啊!”

说着,他一望左首第三位身材敦实的青年将领,“何畏,即刻派人联络陈副将,同时加派斥候出城……扩大警戒范围!”

“是!”

那名叫何畏的青年将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匆匆领命而去。

“诸将听令!”

那主位上的将领又一扫左侧余下的五位将领,神色肃然,“加强城防,不可松懈!”

中军大帐一干将领如临大敌,而左骁卫和从黑铁城溃败下来的一众将士还浑然未觉,饱餐一顿之后围着篝火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欢声笑语不断,直到深夜才各自回了帐篷。

“汗青兄弟,”

李汗青正准备回帐篷,侯近山却从后面赶了上来,笑呵呵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头,“今晚,你总可以睡个踏实觉了吧?”

一路上,李汗青心弦紧绷,自然睡不踏实,侯近山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清楚他的忧虑。

“是啊!”

李汗青笑着点了点头,“今晚有人帮忙守夜呢!”

可是,躺在帐篷里,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在黑暗中回荡,李汗青却怎么也睡不着。

“汗青大哥,”

突然,一旁的薛亢轻轻地唤了李汗青一声。

原来,薛亢也还没睡着啊!

“嗯,”

李汗青轻轻地应了一声,翻身望向了黑暗中的薛亢,“怎么了?”

“就是睡不着,”

薛亢的声音有些烦躁又透着些虚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慌……”

“呵呵……”

李汗青轻轻地笑了,“害怕了?”

“呃……”

薛亢整了整,有些赧然,“有点吧!他娘的……你说都走到铁木城了,怎么突然就怕了呢?”

“嗯……”

李汗青稍一沉吟,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薛亢的肩膀,“没什么好怕的,不怕,就死不了!”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身处绝境的时候一心想着怎么死里逃生,反倒望了害怕,可是,当看到了希望时,反倒又害怕了起来,害怕刚刚看到的希望转瞬间又破灭了。

所以,就算再怕,李汗青也只能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不怕,就死不了!

“对对对……”

李汗青话音刚落,却听得附和声四起,“不怕就死不了……”

原来,侯近山、张梦阳……一个个的都没睡着啊!

今夜的铁木城,睡不着的自然不止李汗青、薛亢、侯近山、张梦阳等寥寥十余人。

不远处的一顶帐篷中已经透着昏黄的灯光,帐中姚仲义、姚兴霸和陆沉都还没睡。

几案后,陆沉正在伏案疾书,字迹方正大气。

床榻前,姚兴霸在低头拨弄着盆中的炭火,看不清表情。

床榻上,姚仲义靠枕而卧,双眼盯着雪白的帐顶,声音虚弱而平缓,“……自木犁城至北俱城外,自木犁城外遭敌伏击到天明时拼死一搏,所部将士人人奋力忘死,然……先机已在敌手……此皆末将指挥不当之过……”

“大人!”

一直伏案疾书的陆沉动作一僵,猛地抬起头来,眼眶泛红,“你……这是……”

“写吧!”

姚仲义依旧怔怔地望着帐顶,声音也依旧平缓,“此战三千将士折损殆尽,末将万死莫赎其罪……”

死去的兄弟必须是忠勇的,如此,他们的家人才能得到抚恤和嘉奖。

活着的兄弟也必须是忠勇的,如此,他们回去之后才不会受到责罚。

可是,大将军生死不明,左将军被困于北俱城中,此时只怕……所以,这锅得他这个轻骑都尉来背。

“兴霸……”

口述完毕,姚仲义轻轻地唤了一声一直坐在榻前低头拨弄着炭火的姚兴霸,“扶我躺下……”

“是!”

姚兴霸轻轻地应了一声,连忙起身去扶姚仲义,动作轻柔,一双眼眶泛红,一张黝黑的脸庞上却隐约有些自豪之色。

这就是我家大人呢!

这才是我家大人呢!

那些在背后骂我家大人“大棒槌”的家伙,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家大人!

“呼……呼……”

姚仲义被扶着躺下了,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神色疲惫,这一路颠簸,让他本就不轻的伤势又雪上加霜了。

几案后的陆沉放下了笔,将奏书上的墨迹轻轻地吹干,用镇纸压住,这才整了整衣衫,走到了榻前,冲姚仲义一抱拳,深深地弯下腰去。

“回去休息吧!”

姚仲义没有睁眼,声音虚弱,“明天……须尽早开拔。”

陆沉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轻轻地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往帐外去了。

今夜,铁木城中有太多人难以入眠。

当然,今夜无眠的人不止铁木城才有。

铁木城往北一百四十里,黑石城内外同样火光通明。

城中一片狼藉、尸骸堆叠,获胜的北蛮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甲胄之上血犹腥。

西郊,北蛮中军大帐里马奶酒飘香,不知何时赶来的李无咎正跪坐于榻上,手捻一枚黑子,低头观棋,沉吟不语。

棋盘上,白子颓势已显,却仍缠斗不休。

“啪!”

良久,李无咎洒然落子,笑意绽放,冷然而讥诮,“杨煊……你退?还是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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