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辞退你,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因为你犯的错的确还没到那种程度。至于惩罚,刚刚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就是对你的‘惩罚’。你应该感到很生气吧?生气就对了,好好记着之前的那份心情,以后同样的错,不要再犯了。”
都庆洙被林深时的话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忽然觉得这一刻比刚才林深时的那些话还要令他难堪。
“另外,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把你调到营业部的其他小组或者公司的其他部门去,你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都庆洙心头一惊,连忙问道:“为什么?您不是说刚才那些话就是惩罚吗?”
他只认为林深时这是嘴上说得好听,说是调到其他小组去,说不定就是降职处理,要是被调到其他部门,那情况更加糟糕。
他在营业部奋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又要他重头再来吗?
“惩罚是惩罚,工作岗位调动是我作为上司的人事安排。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营业五组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都庆洙呆了呆,双手再度紧紧攥起,指节一阵发白。
“您能告诉我理由吗?”
手刚搭到会议室的门把手,林深时的脚步停下,回头奇怪地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什么老好人吧?”
都庆洙神色怔然。
“对于不该犯的错误,我从来只给一次机会。上次卞贤留下来的那个项目,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吗?”
“那个是——”
“好了。”
林深时打断了激动地想要解释什么的都庆洙,平淡地说道:“大家都不是傻子,你如果非要把别人当成傻子,那就只能证明你自己是个傻子。”
都庆洙顿时呆立在当场,随即低下头去,双拳紧握。
“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服气,在工作中一直以一种戏谑的心态来旁观我的动向。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因为你对我毫无威胁可言。不过既然你犯了两次这么大的失误,我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不听话的职员?”
这话说完,林深时也不再去理会都庆洙的反应,径直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较为安静的会议室,各类嘈杂的声音便灌入耳中。
林深时无奈地扯扯嘴角,转身朝营业五组的办公区走去。
今天发生的事其实非常简单。
他原以为安世权叫他去办公室是想要把中东的那个石油进口案交给他,结果到了那里之后才看到老老实实地靠墙站立的都庆洙。
然后,林深时就在梁恩彩的说明下,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这件事他竟然也算是知情人之一。
就是都庆洙正在进行的那个澳大利亚羊毛进口案,这个项目是林深时来到营业五组前都庆洙就在跟进的事业。
也不知道是由于急功近利,还是真的出现了失误,在整个合约只完成了一半的情况下,都庆洙联系的供货方突然没办法再按照合约上注明的条件供给羊毛了。
先前林深时就曾听都庆洙提过货源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既然那时都庆洙说自己能够处理,他也就没有在意。
谁曾想,情况越变越严重,最后即便是都庆洙想要弥补过失也为时已晚,导致财务组找到了安世权,企图捂住的盖子被彻底揭开。
这事既然出在五组,那么无论负责人是谁,林深时都要负一半的责任,安世权把他叫去,一方面是为了跟他说清楚这件事,另一方面,也是把他叫去训话。
前一天才刚受到赞赏,今天就挨了一顿骂。
林深时在苦笑之余也不得不承认这其中的确有自己的责任,他以前出于顾虑,没有去过多管理营业五组在他来之前就在进行的项目,这或许就是他来到总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接连出现失误的真正原因。
错了就错了,错了就得弥补,在向都庆洙摊完牌后,林深时就便回到了办公区里,准备打电话发动人脉,尽快把那批延误的澳毛补上。
只是,刚在座位上坐下,他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了放在一旁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
在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贱气十足的可妮兔后,他先是略显惊讶地眨眨眼,接着就莫名其妙地轻笑了一声。
有时候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奇怪。
他在上一刻还满腹郁闷,下一刻却因为一个表情而变得开心起来。
不过,笑完之后,林深时却并没有回复消息。
他把手机放了回去,专心致志地做起了工作。
眼下不是他处理私事的时间,既然对方接受了他的道歉,这就足够了。
……
“呀,既然看了消息,为什么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