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阳等人住在这里的消息,已经被附近城中的大户知道了。
他们得知这些人竟是从东郡一路杀来汝南,沿途抄了很多大户,颇为惶恐,于是先下手为强,以重金聘请游侠儿前来刺杀这些异人。
所谓游侠儿,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字,实际上就是一群江湖亡命,以刀头舔血的方式混口饭吃罢了。
所以,重赏之下,许多当地游侠儿纷纷接下了任务,就像西方的赏金猎人、雇佣兵一样,对山寨发起了进攻。
第一批失败后,后来者并不死心,只是改变了进攻的办法,化明攻为暗击,以整为零,以麻雀袭扰的战术,零敲碎打,一副整不死你也要累死你,让你日日紧绷没有歇息的样子!
邹阳不胜其扰,便吩咐荆云带人猎杀,但凡杀掉的游侠,就把他们的尸体插在道路两边,用以警告那些游侠。
看到临轲河道两侧一具具尸体,果然起到了镇慑作用,近来为了赏钱袭击山寨的游侠儿,已经没有了。
荆云和猴子等人回来,邹阳大喜过望,至于赤忠“死”在了天机城,他根本就不在意。
猴子当时藏在怀中的图纸,在遭受周天行力场攻击时,弄碎了一些,但还有一些完整的,邹阳如获至宝,立即研究起来。
他把归顺的山贼中以及异人懂些铁匠技艺的人叫到身边,支起铁匠炉子,很快,山寨里就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一个异人正在奋力地扯动风箱,炉膛内炽烈的火焰一蹿就是数尺高,近在咫尺的邹阳发须都被炙烤的蜷曲起来。
但邹阳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是紧紧地盯着炉膛内被融化的液体。
阴阳家的方士最擅长的就是开炉炼丹,因此,在铸造器物的技艺丝毫不逊色于墨家。
看着炉膛内熔铸的液体逐渐冷却,邹阳对旁边打了个手势,几个正在拉扯风箱的大汉立刻停滞下来。
邹阳很小心地用火钳子从坩埚内钳出一大块银锭,然后他将这块银子放到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砧板上。
光着膀子的韩骏推起石头碾子狠狠地碾过去,处于半融化状态的银锭如同面团一般被压碾扁平了。
如此反复几次后。整块银锭逐渐被碾成一张薄如纸片的银箔。邹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镂空模具扣在上面,用铁锥子仔细画好,用刻刀仔细地沿着模具的纹路一路划下来。
嚓地一声轻响,一片刻好的花纹银箔已经落在地上。
“果然神妙。”邹阳小心翼翼地捧起这片星纹,看着上面巧夺天工的纹理弧度,不由地啧啧赞叹不已。
邹阳仔细端详这枚星纹银箔,思忖半晌,忽然快速走到大厅之中,将这枚银箔稍稍加热烧红,轻轻贴在一双铁靴的靴筒边缘。
就在他将银箔星纹焊接在铁靴的靴筒上,一缕尖锐的风啸忽然自靴底升腾而起。
铁靴上青光骤闪,一团小型的龙卷风开始围绕着整块银箔旋转不休,竟隐隐凝抱成团!
一旁的韩骏看得膛目结舌,这不就是侯大的异能“气爆球”么?竟能在这上面展现出来!
“好!果然很好,我终于成功了!”邹阳放声大笑,抚手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伸手在铁靴上一抚,上面的狂风戛然而止。
邹阳拈起手中的银箔,在眼前端详了一番后,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为父已堪破这星纹的来历。”
韩骏不禁问道:“父亲,这星纹到底是何来历?”
邹阳轻轻挽起了袖子,对他说道:“骏儿,你且来看我。”
话音刚落邹阳小腹间忽然涌起一圈圈瑰丽的星光,紧接着,他手臂上已涌现出层层树根状的纹理,构成一道奇奥玄幻的符文。
这道符文与邹阳手中的星纹竟有几分相似,而且就在邹阳催动异能的时候,他手中这枚星纹竟也相应地产生了共鸣,一缕缕蚕丝般的风劲缭绕不休。
“我明白了!”韩骏猛地一击手掌心,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异能星纹就是源自我们自身!”
“没错!正是源自我们自身!”邹阳放声大笑,指着银箔星纹说道:“枉费为父还要向天机城苦苦搜寻,却忘记这星纹本就源自我们本身!”
邹阳嘿嘿冷笑说道:“这星纹之中蕴含着天机,杜若那小丫头对其一知半解,也只懂得把星纹烙印在机关武器上而已,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为父却是阴阳家正宗的嫡传!又兼得大术士苌弘一脉,为父得到这些星纹,就能参透内里的天机!待为父破解了这其中奥义,将咱们异人装备起来,何愁咱们异人一族不能大兴?”
“父亲英明!”韩骏心中高兴,衷心拜服。
“好了,孩儿。”邹阳想了想说道:“这几日为父要仔细参悟,你且看好山寨,切莫再让那些游侠滋扰。”
“父亲放心!我都已近安排妥当。”韩骏慨然说道。
邹阳又道:“派几个人去,盯着汝南臻水袁氏的动静,只要袁采薇启程前往洛阳,立即回报于老夫。那时,就是我们离开此地,前往洛阳之时了。”
韩骏咬牙切齿地道:“这袁采薇就是指挥雷池一战的人!咱们一百八十多个兄弟,就死在她的策划之下。大家一直耿耿于怀,原来义父前往汝南,就是为了谋划对付她的办法。太好了。”
邹阳一怔,旋即恢复了从容,微笑道:“袁采薇手上沾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的血,这件事老夫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你放心,该讨还的血债,老夫终有一日,会一一讨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