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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雾外之人

渡原突然开始咳嗽,强烈刺鼻腥味,扑面而来,一下子让他呼吸都是困难。

“啪嗒!”

渡原低头,眯眼向下看去,他似乎是踩到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之上。

在微弱烛光下,渡原没有办法知道液体的颜色。

可他毕竟不是温室里的柔弱花朵,生于部落,长于部落,他自然是知晓,这种味道,意味着什么。

他急忙四处观察起来,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他就有了发现。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他们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从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的情况来看,他们应当走得很安详···。

······

跟着老人走了大半的路,渡原的背,早已被冷汗打湿,明明是并不是那么凉,可冷汗却是一刻都不曾停止的流下。

等到两人走到刑罚神殿的门口时,渡原惊骇地发现,整个刑法神殿,居然没有活人了!!!

他面色艰难地看着老人,年迈的身影,那道和部落战士们相比,丝毫不壮硕,不高大的老人,可却让渡原感到了从内心深处的惧怕。

部落之民,尊重强者,但,那也有个限度。

能屠戮阿斯拉世界,两大至强部落之一的刑法神殿里所有人员,这样的人,用强者来形容,真的恰当吗?

渡原平生首次感觉到了自己语言的匮乏,这份实力给予他的冲击和绝望,实在是太大了。

更是让他半分的恨意和仇恨之火,都无法燃起。

等到渡原回到大地之上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预想当中,让人身心舒畅的新鲜空气和重获自由的快意。

而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血一样的红色。

天空,变了颜色,往日的一切,也彻底变了。

昔日繁荣强大的部落,如今,在熊熊大火下,燃烧着,冲天黑烟在升腾着,血腥之气在扩散着。

部落之民如同承受天灾般,呼喊着,痛苦着,四处逃窜着,或者,正在被动地投入“生命之树”的怀抱当中。

一男子被石柱压断了半个身子,痛苦地嘶喊着,向着四处逃窜着人们无力地求助,可让他绝望的是无人理会,所有人都在疲于奔命,而他的声音最终在烈火当中,彻底湮灭。

一位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之中婴孩,跪在地面上,凄惨地痛哭着,她的身前,躺着一个男人的尸体。

许久的哭泣之后,她猛地站起,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带着她的孩子,冲入正在燃烧火焰内···。

一个老人,他的身体被火焰粘上,巨大的痛苦,让喊得撕心裂肺,但是由于年迈体衰,最终没能挣脱得了,其结果竟是直接被烧成了焦尸,再无半分人形。

······

渡原发呆,眼前一幕幕,正在发生的人间惨景,让他瞬间便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末日,渡原相信,就是今天。

“呕!”

渡原赶忙拿起手背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压着呕吐之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这就是浓雾外的世界么?”渡原怔怔地想着。

他赶忙回头,鼓起全身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一丝丝的愤意,怒视陌生老人,试图在对放的眼神当中看到什么。

可随即,渡原失望,甚至绝望。

老人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温和微笑,丝毫不为眼前的惨景所动,给人感觉,这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即便不了解雾外世界,渡原也清楚,这老人,是无情的到盗窃者,是残忍的征服者,他觊觎伟大“生命之树”的神力,他希望统治这里。

渡原也终于明白,在地牢之中时,老人言语中,那所谓的“恩赐”,究竟是什么了···。

突然,在烈焰焚烧肆虐,爆炸之音接连不断,震得耳朵生疼之时,渡原猛然朝一处看去,他的耳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微弱的哭泣之声: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我好害怕!呜呜呜~”

一女孩孤苦伶仃地伫立在火海当中,哭泣着,擦眼泪,茫然无措地找寻她的父母。

“吼!”

而天上,有一只渡原从未见过的巨大精灵,如同远古凶兽般,划过天际,穿梭而过,其威势,震人魂魄,颤栗人心。

那精灵张开大嘴,烈火升腾,对着刑罚神殿,吐出一道火柱。

比起火焰的温度,火柱蕴含着更为强大势能,直击而下。

一声巨大的爆炸之声过后,刑法神殿墙塌地陷,还没来得及被火烧,便瞬间被火柱携带的冲击之能,毁得彻底。

爆炸的余波,击起无数碎石,朝着四处掠去。

“危险!”

“快避开!!!”

渡原对着那小女孩大喊,万分危急之下,他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忍着全身的疼痛,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但此刻伤痕累累的身体,又能有多快的速度呢?

渡原的速度,简直堪称龟速!

一块飞速而来巨石,仿佛如同讥笑渡原的不自量力一般,当着他的面,从天而降,狠狠落下,击得尘埃四起,大地颤动。

“该死!”

“咳咳咳!”

渡原在心中咒骂一声,发了疯般拼命挥动双臂,边剧烈咳嗽,边试图将眼前的灰尘尽数挥去。

可等到他的眼睛,能勉强能看到东西的时候,映入眼前的一幕,终于是让他心里的防线,趋于崩溃。

一露在巨石下的小手,和一地的鲜血,让渡原的面色如同失了血色般惨白。

“呕!”

渡原的身体更是连连倒退好几步,直至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不敢再睁开,也再无法忍住,不断地干呕起来。

“这就是雾外世界?!难道超梦所说的,也是这样的世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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