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点点头:“好,张大人既然开门见山,老夫也不再卖关子了,不过张大人总需要先向老夫说一说,为什么要喊这个救命?”
张十七叹息一声:“昨天晚上我回家一想,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唉!我还是太年轻啊,虽然武功强一些,可是要玩阴谋诡计,可是比徐景永差得太远了。”
蒋瓛饶有兴趣地道:“哦,张大人不妨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错误?”
张十七道:“下官原以为已经猜透了太子的心意,所以演了个戏把可心姑娘带出来,这样可以让太子殿下更加信任下官。”
蒋瓛道:“你没有猜错啊,太子殿下一向仁慈,他得确不愿意处理那个女子,你把那女子救回去,深合圣意,这个马屁拍得很好啊!”
张十七苦笑道:“我当时也觉得自己机灵,可是下官昨天晚上认真一想,这件事化得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哪里只是救了一个姑娘啊,而是给自己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啊。
如果东城兵马司查出来这个田可心真的与胡惟庸有关,那下官是表面也欺君,暗地里也欺君,彻底把太子得罪死了。
可如果东城兵马司最后调查结果是此女与胡惟庸无关,太子应该会暂时高兴,可从此以后,我得小心翼翼地保护此女,一旦被我的那些潜在的敌人抓到此女,再来一个屈打成招,让她自认与胡惟庸有关,那我就死定了。”
蒋瓛哈哈大笑道:“老夫原来想通过刚才那一套审问,让你明白,重刑之下,没有你要不到的口供,看来你自己早就想明白了,老夫倒是多此一举了。”
张十七苦着脸道:“是啊,这个烫手的山芋被捏在手中,愁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只好一大早跑到蒋大人这里来喊救命了。”
蒋瓛故意道:“可是张大人出自徐府,按理说,应该去左军都督府找徐辉祖才对,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镇抚司中找老夫呢?”
张十七张了张嘴,露出一副哑巴吃黄莲的表情,呆了半响,终于道:“蒋大人,您就别再逗我了,这一次,我打压了徐景永的风头,我叔叔就算是给我点好脸色看,那也必定是假的,要是我拿这事去找他,他还不趁机把我捏得死死的?
昨晚的情形大人想必记得,我们回头的时候,徐景永正在太子殿下耳边说着什么,下官有理由相信,那个时候,徐景永已经给我做好了一个大大的圈套,他大概正等着我去找他父亲商量此事吧?”
蒋瓛举起手掌,轻轻拍了几下:“张大人能够这么想,果然够聪慧,老夫没有看错你。”
张十七道:“下官思来想去,想要化解这个劫难,唯一的途径,就是来找蒋大人喊救命,所以这一早的,我就厚着脸皮来找沈大人了。”
蒋瓛道:“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帮你?”
张十七道:“田可心是不是与胡惟庸有关,其余答案昭然若揭,凡是有案可藉,与胡惟庸有八竿子可以打得着的关系的,不是已经被抓,便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
而这些名单上既然没有田可心,要么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田可心与胡惟庸有关,可是有关这种事好证明,无关这种事便不好证明了,唯一的办法是有一个权威机构可以出一个证明,证实田可心的身份。
我东城兵马司当然可以出证明,可太子殿下让我与田可心连坐,这份证明一出,便成了我的催命符,我这辈子都要为此事担惊受怕,而且我还要时时保证她的安全,就算是她失了踪,也会被人怀疑是我杀人灭口。
而蒋大人却没有这个顾虑,而且镇抚司的证明也是最好的证明,只比太子殿下或者皇上的谕旨差了那么半点而已!”
蒋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张大人说得没有错,由我镇抚司来解决你的这个麻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胡惟庸的党羽早已尽剪,这个田可心纵然真是胡惟庸的亲生女儿,也翻不出什么波浪来,可以说毫无威胁也毫无价值,只不过,张大人,老夫为什么要帮你呢?”
张十七从怀中抱中几个盒子来,递到蒋瓛的面前,一一打开了,蒋瓛只看了一眼,却连碰都没有碰,只是淡淡地说道:“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参、初具人形的何首乌、真正的天山雪莲,得确都是好东西,可张大人以为,老夫能看得上这些吗?”
张十七摇头道:“下官也猜到蒋大人看不上这些,只不过下官现在可以拿出来的最值钱的东西,便是这些了,下官只是想跟蒋大人表达说,只要蒋大人愿意帮忙,什么东西下官都愿意与蒋大人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