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头一挑,转头去问徐景永道:“景永,以前张卿每天早上都要替你买包子吗?”
徐景永道:“回殿下,张大人并未夸张,他以前曾是我的书僮,买包子这种事,自然是要他去做的。”
太子长长吁了一口气,叹道:“看张卿今天的表现,可知英雄不问出处,徐府当真是藏龙卧虎,不容小觑啊!张卿,你可有成家吗?”
张十七回道:“前几日,微臣的姑姑徐妙清替微臣定了一房妾侍,乃是盛庸大人的千金,只是姑姑安排得太过突然,盛小姐过门以后,微臣才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汗颜了!”
太子哈哈大笑:“这件事我听说了,盛庸托人去宁妃那儿说情,想把女儿嫁给你,可是徐妙清却只同意她给你做妾,盛庸很不高兴,她女儿却是寻死觅活非要跟着你,盛庸丢不起这个脸,只好装作连夜去十弟那儿当济南知府去了。”
张十七一愣,他完全没想到盛云遥竟然一点没夸张,为了嫁他几乎闹得朝野皆知,这一番心意实在让他觉得颇为亏欠。
他只好道:“殿下,微臣原与永宁郡主......”
太子的脸色忽变,冷冷地道:“张卿,你的记性可不太好,这么快就忘了宴会时,我对你和永宁郡主所说的话了?”
张十七不敢再言,只好连声道:“是,是,微臣记性不好,微臣有罪,微臣现在记下了,必不敢再犯。”
太子的脸色终于微微好转,问道:“张卿,你对永宁的心意,无非是因为你与她的总角之旧,这位田可心姑娘,也与你有青梅之情,看她虽然算不得沉鱼落雁之姿,却也算是小家碧玉,颇有良妻贤母之相。
要不,本宫替你包个媒,让他嫁与你为正妻如何?这样,你和永宁之间,也算是有个了断了。”
张十七微微一愣,他很想硬顶着太子,说起皇帝圣旨的事,只要皇帝还没有下旨,他便有机会,可他终究不敢这么嚣张,只好脑筋一转,下跪道:
“殿下的心意,微臣本不敢不遵,只是,只是,这位田可心的母亲曾是怡红院中的风尘女子,微臣若娶了风尘女子的女儿为妻,而且还是殿下包媒的话,只怕只怕只怕......”
他连说了三个只怕,可是言下之意,已经昭然若揭,田可心的母亲是风尘女子,按大明对户藉的分法,属于贱藉,田可心自然也是贱藉,监国太子为一名贱藉女子包媒,传了出去,对太子甚至对整个大明朝的声誉都是极大的伤害。
以此相比,张十七作为朝廷正六品的官员,娶一个贱藉女子为妻这件事,反而是小事了。
太子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笔:“你倒是想得周到,以这样算起来,这件事确实大大的不妥了。
那这样吧,本宫原就打算让你来主审此案,即使你认识田可心,而且又力证他与胡惟庸,与林贤都没有关系,有你这个证人,本宫也就信了你,但是慎重起见,对你所说得的话,还是要核对一遍,蒋卿,这件事,便交给了你。”
蒋瓛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可以确认无疑,太子就是想对田可心网开一面,幸亏他刚才头脑清晰,不然现在一定十分尴尬,同时他也暗暗佩服张十七,难怪年纪轻轻已经八面玲珑,这个演技确实够到位。
他连忙躬身道:“微臣遵旨,微臣一定尽快核实张大人所说的情况。”
太子点点头道:“若是情况无误,也不必报我,直接将情况通报于张大人便是了!”
蒋瓛哭笑不得,心道:“我蒋瓛又不是菜鸟,你暗示的如此明显,我还听不出来吗?有必要再强调一遍吗?”可他嘴上不敢说,仍然恭恭敬敬地道:“是!”
太子又对张十七道:“既然你与田可心相熟,那么你现在便是田可心的保人,田可心暂时由你看管,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便是连坐,明白吗?”
张十七也躬身道:“微臣遵旨。”
蒋瓛指挥人将四名刺客押回诏狱,张十七也转过身,对六个士兵道:“给田姑娘松绑,然后先带回司内,给他安排一些吃得,等我回到司内,再行处理,这是我的朋友,你们一定要小心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