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听懂了太子的意思,小声问道:“如果人到了刑部,刑部的人为了立功,不管她是什么人,只怕都会变成胡惟庸的女儿了,到那个时候就麻烦了,不如就在这儿......”
太子对张十七道:“既然押运的人是东城兵马司的人,张卿,本宫命你把人犯转押到东城兵马司,这个案子,便交由你们东城兵马司去审理吧?”
张十七立时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连忙单膝下跪,拱手道:“微臣遵旨,微臣一定会查清此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屈打成招的。”
太子点点头,意甚佳许!
张十七站起身来,正要去吩咐士兵,不料风波突起,长街之上,一柄匕首突然呼啸着射来,目标却是六名士兵,张十七还没出声提醒,领头的士官已经反应过来,拔出腰刀,将飞刀挑落旁边。
他见形势不对,连忙大喊道:“小心,有刺客要劫囚犯,快防御!”其余五名士兵反应极为迅速,一人亮出长枪,三人一手腰刀一手盾牌,还有一人亮出弓弩,倾刻间结成了一个环形的阵势。
张十七大为欣慰,自从林贤庄园事件之后,他深感这些士卒单兵战斗力太弱,与武林中人对抗时会吃大亏,和沐无敌便把全副精力放到对士兵的训练上。
只是练武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之事,而且这些士兵基本已经成年,有些甚至四五十岁了,再怎么练,也很难在短期内有所提高。
他把另出奇招,将兵器大全中的武器招术与沐无敌说的士兵阵法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系列合击技能,一个人完不成的招式,由五六个人一起完成。
然后又弄了一些林贤庄中缴获的倭刀,配给领兵的士官,按照他的估计,五六个人合在一起,足以对付那天在庄园中见到的那种刺客。
士兵们这样一声大喊,立时有人喊道:“出大事了,快跑啊!”倾刻之间,刚才还车水马龙的大街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一地的各种零碎。
蒋瓛小声道:“来了,但殿下放心,锦衣卫已经将周围所有道路都封锁了,这四个反贼定然插翅难飞!”
太子白了他一眼:“本宫早就料到,你蒋瓛不会给我般自由,本宫不过是想看看真正的民风,你非要盯得这么牢吗?”
蒋瓛连忙赔笑:“虽然金陵城中百姓都遵纪守法,可殿下是万金之躯,哪怕是多掉了几根头发,皇上怪罪下来,微臣也是万死莫赎啊!”
正说话间,一阵风吹过,长街上不是何时已经多了四个蒙面人,四个人都是黑衣黑裤,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最前面的人又高又瘦,人手持一柄变刀,胸口交叉着两根棕色的牛皮带子,又在腰间盘了一圈,上面插满了黑色的小刀,显然,那柄飞刀必是由他所射。
第二个人却是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巨大的铁锤,臂上和腿部股肉高高隆起,那铁锤十分沉重,那人每走一步都发出巨大的脚步声,连远远的张十七都能感到地面的震动。
第三个人又瘦又小,在四人中最不起眼,手上拿着一支铁笔,只是整个人看上去飘飘忽忽,行走的时候,双膝全不弯曲,也不移动,便如同在地上滑动的一般,显然是一个轻功高手。
最后一个手持长剑,衣服与前面四人略略不同,胸口上绣着一朵莲花,张十七感觉这朵莲花与白莲教的莲花极为相似,不由得怀疑,这些人是否是白莲教中之人。
不管怎么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好在现在有段凡尘和蒋瓛在场,张十七心里丝毫没有慌张,心想正好趁此机会检验一下平时练兵的效果,于是低声喝道:“六合。”
几名士兵本来异常紧张,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回过头来,却发现张十七立在后面,信心立时大涨,各挺兵器,齐齐对着前面的黑衣人。
高个子从地上捡起被击落地飞刀,讥笑道:“现在这金陵城的士兵还真是了不得啊,一个普通的士兵,居然能把我的飞刀打掉,了不起,了不起!”
绣着莲花的人皱了皱眉头,说道:“几位大人,我们不想惹事,只要你把手上押送的女子放了,我们立马就走,井水不犯河水。”
士官有张十七站在后面,信心十足,哼道:“四个反贼,居然想在金陵大街上劫人,不怕王法吗?你们想劫人,足以证明这名女子是真不简单,我们怎么可能会放人?”
没想到那个女孩子大声哭喊道:“军爷、军爷,我不认识他们,不跟他们走,我跟你们去牢里,去了牢里,总还说得清,如果被他们劫走了,那就真成了反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十七一愣,这个女孩看上去文文弱弱,普普通通,思路却如此清晰,显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