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缓缓向台上走去,一边却运起眠花心法,慢慢护住了全身,这段时间,他早把武术总纲烂熟于胸,就是兵器大全也基本熟悉,功力已经隐隐接近眠花心法的二层之顶,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信心。
刚才从在皇长孙坐着时,他深恐坐直了高过皇长孙,因此始终佝偻着背,如同一个最卑微的仆人,现在他长身而起,内力流转,连衣襟似乎鼓胀起来,竟隐隐然有一种无敌的风采。
他才走出两步,蒋瓛突然道:“段大人,你是对的,张大人确实比他们要强上一些,就算是到了真正的江湖,张大人也可称得上二流高手,这个人,我锦衣卫要定了。”
此时,朱能和刘步蟾都已经到了台上,与徐蓝二人并排而列,眼见皇长孙如此信赖张十七,而段非凡和蒋瓛对张十七如此肯定,一面心里嫉妒,一面却又将信将疑,他们一直自认为是同龄中的天才,又怎么肯相信张十七能同时对战他们四个?
只有徐景永刚才领教过张十七的耳光,心里不敢小视,说道:“三位,如果我们四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一个人,只怕这个金陵城中,以后只能听到张十七的名字了!”
朱能道:“休想!我不信他能破我的防御,等下我先上,你们看看他的弱点,攻他个措不及防。”
三人道:“好!你先试他一试,我们看看,找出应对之策。”
张十七终于走到台上,与四人遥遥相对,抱了抱拳,说道:“四位公子,并非在下狂妄,但是为了殿下的知遇之恩,我必当全力以赴,还请见谅。”
四人抱拳道:“理解!”
行礼刚毕,朱能大喝一声,首先向张十七狂冲过来,他的身材本就魁梧,此刻全力疾冲向前,便如一头凶兽下山一般,似乎连整个赛台都在微微震动。
在快要接近张十七的时候,他的右拳猛然击出,正是少林达摩拳法中的一招“过关冲将”,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靠得就是前冲的速度带来的力量,让人不得不防。
张十七身体微微下蹲,右腿后退半步,姿势和朱能一模一样,竟然也使出一招过关冲将来,似要与朱能来一招硬碰硬。
朱能自小沉淫少林拳法,他性子坚硬,早将每一招少林基本拳法千锤百炼,即使少林高僧也挑不出半丝毛病,眼见张十七居然想用少林拳跟他对决,更不服气,大喝一声:“来得好!”
他这一拳之中,本来只用了七分力量,还有三分作为防御,此刻再无保留,将全部力量集中于拳上,呼啸着张十七的拳锋而去。
两个拳头眼看就要相碰时,张十七突然化拳为指,一个手臂竟在倾刻间柔然无骨,便如同一般灵蛇一般,绕过朱能的拳头,五指尖尖,直戳向朱能胸口的膻中穴。
朱能顿时大惊失色,此刻他的力量全在右拳的拳锋,张十七攻入内圈,他没有任何应对之策,只有回转内力,守住胸口,准备硬接他这一戳。
可他心念甫动,手臂突然如被针刺,从少府、灵道、少海、通里、青灵、极泉,每一处穴道如被电击,他的内力本来可以从通过这些穴位所在的手少阴心经回转,可是这些穴道连续被撞击之后,内力顿时在这些穴道之间四散游动,根本无法凝聚。
眼见着张十七向胸口的手指越来越近,他找不到任何办法,现在他才明白段凡尘为什么要他们四个人同时对阵,他竟然连张十七的一招都挡不住,可是现在一切为时已晚,他只能勉强移动身体,试图避过张十七那一指。
张十七这一招,正是眠花心法中的精义所在,他早已经感应到朱能运转内力的经脉,只不过他没有蒙面人那样的功力,可以在无形中干扰对手的内力运行,只能利用手臂肌肉的跳动,连续弹中朱能的运用内力的穴位,让他无法凝聚内力。
说时迟,那时快,张十七的手指已经抵到了朱能的膻中穴,可还没等他输入内力封了对手的穴道,耳后风声疾起,刘步蟾攻敌之必救,又是一招凌空飞渡,脚尖直指向张十七脑后的风府穴。
张十七心中微觉可惜,他对朱能的这一次算计,终究还是失败了,敌人环伺之下,他不敢冒险,只好反足一脚踢出,正中朱能的胸口,朱能倒飞出七八步,但依然站在台上,张十七借机将身体反转,右手暴伸,搭上了刘步蟾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