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该告诉我更为详实的情况了吧?旁人所述总归不能很好传达你的所思所想。”崇翼轻轻拉住凡尔斯的手,与之掌心相握。
“怎么说呢,我同洛凡的关系吧……就像刺猬那般微妙。一方面想着彼此取暖,另一方面却又尖刺相向。不过,取暖可能只是我自己单向的……他并不需要。”
“人心,终究是会变的。他到底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小孩了。”凡尔斯缄默片刻,音量渐小,“如若我的存在于他而言多余,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么,你是否认为自己昔日的所作无谓,可想过抛却并回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并不难实现。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这问题的答案太复杂了……不会是简单的想或不想。”他埋着头,悄悄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我需要时间。”
静坐于浴池中,此时水深已过半。他抬起手,放在开关上,逆时针旋转。更多的水流自花洒喷涌、倾泻而下,而他则缓缓仰躺入水,任由池水漫至胸膛,再到颈部……最后,浸没头顶。
多么希望,所身处的是一片汪洋,可以就此沉底,停止思考。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恍惚间,透过水面仿佛瞥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又似乎在呼唤着谁。他的意识倏忽清晰了起来,深切体会到窒息的苦楚。终于,他陡然挣扎起身,剧烈咳嗽将水催吐,而后大口大口喘息着,脸色发绀逐渐缓解。
“就这样都能溺亡也太讽刺了……”自嘲地笑了笑,扯来浴巾裹住全身,出浴。擦干水分,换上浴袍。
扫了浮满整个浴池的羽毛一眼,感觉头大了一圈。认命般捞起所有羽毛处理掉,排空水后才出去了。
“你可有答案了?”崇翼正为面前的盆景翻盆换土。不曾回过头,却知晓他就在门口处。
“还没呢。”他走近后回道。望着那小枝细长且拱形下垂、呈纷披状的洁白花卉,轻戳其卵形小叶,“这是……白花连翘?”
“不,是迎春。”
“……有区别?”
“当然。虽然它们都为木樨科但不同属,一是素馨属,另一是连翘属。喏,你瞧,这迎春是三小复叶、嫩绿四棱小枝,而连翘则单叶对生、浅褐圆形小枝;待花期时,你会发现,迎春有6片花瓣,连翘较少只有4片。此外,它们的药用功效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