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光诚可贵,好生珍惜当下吧。”男子仅透露只言片语,倾倒茶水后抽身远行。
……
不久,因父母生意需要,举家迁至河南郑州。
借此机会,廖曼沙到郑大一附院进行了详细的全身检查。
“经检查,患者患有隐性精神病,重度。”医生同廖家父母私下交谈,“由于发现过晚,已难以治愈……而这类患者往往无法接受患病现实。我的建议是药物控制,尽量别刺激到她。”
往后数年间,廖曼沙还是时有发病。父母为她操碎了心,也换过不少学校,但最终都逃不了被视作异类而孤立、欺凌的命运。
个体的人格形成,注定与所处的社会环境息息相关。
周遭无穷的伤害与冷漠,终究扭曲了她的心理。
亲人所给予的关爱和温暖,到底救不了她。
犹记孩提时代的自己,也想过像姐姐那样,将法学专业作为未来理想。可惜造化弄人,令她遍尝世间之恶,于是如今背道而驰,甚至自甘堕落。
她对校园生活厌弃不堪,中考时勇当一回白卷英雄,自以为无比光荣。
此后在家混吃混喝等死将近一年,偶然有天听见父母背地里提及精神病院云云,似乎密谋已久。
家是温暖的避风港,而今也不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她的精神瞬间崩溃,这一次发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但又平静。
趁深夜父母熟睡,悄悄打开煤气……
两条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永寂,而她濒死之际为姐姐所救,侥幸活了下来。
……
梦的尽头,廖曼沙在连天彼岸花海中见到了一名女子。
红衣蹁跹,长裙曳地。一席长发红如火,由彼岸花头饰挽作马尾及腰。其羽翼赤若烈焰,而边缘羽毛纯白如雪。
女子回首,是熟人的面孔。尽管那是一对红眸,却眼神温柔得同姐姐廖清欢别无二致。
“妹妹,我寻你时日已多……为何刻意躲藏,不愿相见?”
“我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姐姐……或者说,芸?”
“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没能保护好你。”神灵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一旦失去了世人的信仰,其神迹便彻底无法施展。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就这样吧。无用之神,再见……或再也不见。”
廖曼沙转身,舍弃全部信仰,投入深渊的怀抱。
她曾无数次向廖曼沙伸出手,而这一次的救赎被狠心拒绝。
彼岸花海刹那枯萎,美好随凋零结束了。
双生之花,执念长劫无解。
一念意难臻,二念妄自生,情自任,恨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