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几率趋近于零的‘可能’还是成了现实……真讽刺。乃至在生命的尽头,我都没能全程陪伴她。”
厚重得仿若凝滞一般的云翳散开,寒月高悬夜空。圣光之剑不再散发温煦辉芒,却是映照出月色清冷。
“十年……我未曾见过她的魂灵,哪怕一次。料想她应是怨恨我的……或许,唯自裁方可赎罪。”
手起剑落,刃上增添了一抹鲜艳的色彩。
“翼!你……我……”他持剑的手止不住颤抖。
重生之翼徒手抓握剑锋,伤痕处血流如注。“你以情为囚,困住的并非别人,是自己。”
“为何如此……你明知,我的圣光会延缓甚至阻碍伤势愈合。”他忐忑不安地收起剑,急匆匆转身欲逃离,“万分抱歉,我现在内心很乱,想单独静一静……”
“缘何连我都要逃避?”重生之翼单手搂过凌煌的腰,侧颊轻倚其脊背,垂眸,“我不愿看见这般消沉的灵……同样,她必定也不希望。”
“这三千多个朝朝暮暮,我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真的?真的如你所言,不是惩罚么……?”
“谁敢啊?从来只有你审判别人的份。”转至凌煌正前方,捧起憔悴倦怠的脸,“停止对自己施加压力,好好休息吧。我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向我倾诉,或喜怒,或哀乐。我是你最忠实的倾听者,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
一瞬之间,心弦蓦然被触动,回响。泫然泣下,却无声无息。
只有在至信任之人面前,才会显露脆弱、不堪,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