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彭木主动掉入这张网,遂忍着窒息感,艰难道:“是不是,挑拨离间,大侠自己清楚。”
随着彭木缓缓松劲,卓沐风语速流畅起来:“大侠难道没发现,这些天姓巫的贱女人每次与令师离开,都会耽搁很长时间吗?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难道她巫大美人的屎尿就那么多吗?依我看,二人分明是狼狈为奸,背着你商量事情。”
其实哪有那么多事,只是每次都是巫媛媛故意拖时间罢了。
彭木眯眼:“他们有什么可商量的。”
卓沐风:“大侠啊大侠,你怎么忘了,巫媛媛那种娇生惯养的女人,如何吃得起苦头?她八成已经答应了令师的要求。”
彭木:“这与我有何关系?”
卓沐风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大侠难道忘了,在下只是开了一句玩笑,那贱女人就差点整死我,玛德!”
彭木讥讽一笑,心说你还真是够无耻,那种玩笑,只要是女人都会跟你急,不过卓沐风的话当真提醒了他。
以巫媛媛如此记仇的个性,假如真的答应了师傅的要求,未必不会以此为要挟,迫害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之前诸多事情,忽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巫媛媛为何变得对自己有恃无恐,还常常发笑,若没有靠山,对方安敢如此!
如今想来,那种笑容似乎有种看死人的味道。
自从失去了左臂,师傅对自己关怀备至,与她平素冷淡的性格严重不符。之前他以为是师傅愧疚所致,可为何愧疚,真是因为反应迟钝吗?
看起来,巫媛媛与师傅并无交流,可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分明有欲盖弥彰之嫌!
再结合之前卓沐风提出的几点,彭木越想越惊慌,越恐惧,到了最后,浑身都冒起了一层冷汗。
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心效忠的师傅要害他!
卓沐风适时在一旁见缝插针道:“大侠,也有可能是在下多心了,今日的话,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若害得你们师徒生出嫌隙,那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彭木收回心思,对眼前的人生出了浓烈的杀意:“你说都说了,现在讲这种话还有意义吗?”
卓沐风骇然:“大侠饶命,在下只是见不得大侠被欺负,见不得姓巫的贱女人猖狂,是我多嘴了。”
最后半句话生生遏制了彭木的杀意。
他总算懂了,这个家伙为何如此‘好心’,敢情是对巫媛媛怀恨在心,这是准备拿自己当枪使啊。
不过现在的情形,谁是枪还不一定。
彭木冷幽幽地望着卓沐风,笑得很恐怖:“小子,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泄露今天的这番话,师傅必杀你无疑。”
卓沐风一脸的惶恐悲愤:“大侠,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彭木:“废话少说,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听我命令行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的小命攥在我手里,懂吗?”
卓沐风还想说什么,但在彭木无声威胁下,只好咬牙无奈道:“只要大侠让我活命,我做什么都愿意。”
彭木哼了一声,掉头往谷内走去。
望着对方的背影,卓沐风微垂眼帘,立刻若无其事地跟上。
到了深夜。
见摧心婆婆返回了洞内休息,彭木走向巫媛媛,虽然认可了卓沐风的分析,但他仍想试探一二,免得判断出错,笑道:“巫大小姐,还没休息啊。”
巫媛媛斜睨他一眼,趾高气昂道:“有事就说,没事滚蛋。”
彭木笑意不改:“近来彭某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歉然,在这里要向大小姐赔个不是,抱歉。”
说罢,拱手深深一鞠。
这可把巫媛媛看愣了。
那天卓沐风写的字很少,并未透露全部计划,所以她不知道彭木的反常,是不是与对方有关,贸然做出反应,很可能影响计划。
目光不禁越过彭木,对上了后方的卓沐风,卓沐风对她微微点头,意思是,按照原先的态度来。
巫媛媛有数了,胸膛一挺,彭木抬起头,恰好见到她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彭大侠还是夹着尾巴滚回去吧,对于某些败类渣滓,本小姐绝对不会原谅。”
这有恃无恐的嚣张样子,令彭木心头一沉,心中顿时就有了答案。
只要巫媛媛不是脑残,没有强大靠山,焉敢如此羞辱自己。而在这里,谁是最强大的靠山?
师傅啊师傅,徒儿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暗中出卖徒儿,好,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徒儿不义!
彭木深深地看了巫媛媛一眼,再不多言,转过身,夜色中的神情狰狞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