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吴良启摸摸胡子,心想杨絮棠果然还是识识务之人。
“只不过……”杨絮棠话锋一转,“在下实在不信,家父会千里送粮给陈贼,支援其起义造反。其行为和动机,都不合常理。”
“人证物证俱在,仓库的粮食也不见了,还说什么合不合理!”吴赫没好气的说。
“吴公子不要急。”杨絮棠扫视了一下全场,“今日越州权贵皆在此,此事还是要分辩个明白,才能定罪。镇都抚,是不是这个道理?”
吴良启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但还是说:“你说。”
“首先资粮这件事就很难办。三千万石粮食,要送到陈贼手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杨絮棠说着缓缓起身。
他一袭白袍,姿容俊美,身形贵雅,气如谪仙。在场中走动时,所有目光皆在他身上。更别说他声音沉稳,字正腔圆,颇有让人信服之力。
“我父亲收缴宋家三千万石粮时提过,赵家用了十三艘船装满满,才勉强装下。父亲将粮送给陈贼,若走漕运瞒不过赵家眼睛,若走陆运,那更是千难万难。更别说这千万石粮,装货下货,想做到神不知鬼不绝也绝非易事。”
“别人或许难,但杨家要办到,必定有千万种办法。”吴赫冷冷的说道。
吴赫虽这么说,但在场其他人听杨絮棠这么分析,大多心中认可,觉得其说的有理。
“吴公子太看得起杨家了!”杨絮棠摇头,又继续道,“其次是动机也不合理。凤帝登基以后,曾下诏书,前朝各州各县官员,全部继任。而陈贼起义以来,既不从东南王,也不从各州节度使,假若他真的打下宣河二州,必定很快会来攻越镇二州。我父亲资粮助他,岂不是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