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严贤妃两涂着蔻丹的指甲掐着一封书信,草草扫了一眼后,将它丢在炉火上,“我明白了,殷明壑的女儿,女伴男装的小娘子,我会留意。”
“公子说了。”送信的那个人忙道,“这一类的人,最会先以男装出现各大场合,然后在换上女装跟着一些王公贵族正式出场。若是此女傍上了秦王殿下,还请贤妃娘娘略施小惩。”
严贤妃舔了舔朱唇,唇角被唾液沾湿,薄唇红润,清冷间露出了几抹媚态:“我明白了,若是她来到此次琴会,我就要好好玩玩她。”
……
“这么说,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是被安山旭盯上了。”殷乐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若不是早已决定顶着这张原本的样貌行事,我真该好好画一张毫无特色的脸。”
“其实不改变相貌,只要在细节上略加修饰,阿乐便不会如此显眼。”宋玉端详着殷乐的面容,忍不住道。
殷乐讶异,立时放下酒杯,干净利落起身向屋外走去。
不一会儿,即墨再度捧着一盘子瓶瓶罐罐和大小不一的绘面笔出现在了门口。
殷乐打开药粉,将他们与毛笔尽数检查一遍,确认没被掉包,合盘端到了宋玉面前:“夫子,我虽练习过易容,可那是在有面具的基础上进行修饰,对于直接掩盖,我不会。”
她承认得干脆,就差把脸递过去。宋玉无奈地取了药粉兑水化开,将一支稍大的绘笔当着殷乐的面悬起。
“今日,我替你画一次,此后的易容,你自己来。”
“多谢夫子示范。”殷乐笑道,乖乖闭起眼睛。
宋玉的毛笔沾上湿粉,点在殷乐鼻翼。他看见少女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殷乐闭目开口道:“夫子,可以继续与我说了。”
“说什么?”
“自然是,说夫子的故事。”
湿润的毫毛点在殷乐的脸颊上,殷乐听见宋玉的声音:“原来你还记得要问?”
“有关夫子的,我怎么可能忘?”殷乐反问了过去。
宋玉将殷乐另一侧的面庞画好,收了手,去了一支稍小的狼毫,道了声:“我换笔了。”
殷乐睁开眼,确认了绘笔的型号。那是一支绘眉笔,眼下却沾上白粉,被用来点去殷乐眼角的一颗小痣。
“我的父亲,我至今也未曾知晓。”她听见宋玉说。
她略有些惊讶,正待开口,宋玉已经又换了支绘笔。她一边听着宋玉讲述,一边迅速地将用的绘笔与落笔的皮肤记了下来。
“但我小时候听我的养母提起过,我的母亲,是宋家家主宋玄感的长姐,宋玄瑶。”
“我来长安,本来也有寻她的意思。只是等我向宋玄感打听宋玄瑶时,才得知她早就在数年前死去了。”
“我没有对母亲的记忆,从有记忆时,就只有养母带着我不断逃亡的情景。”
“每隔十天半个月,我与养母就会被迫换一处地方。有一次,我差点儿被人抓住,养母才和我说起那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