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次数?”
“春狩、秋狩各办了数次,总共加起来,也有十余次了。”张圭苦思冥想,回答道。
“很好。”宋玉含笑赞许,他笑如春风,但笑容飘到张圭身上,变成了一柄柄尖刀,割得张圭遍体鳞伤。
“最后一个问题。”张圭听见宋玉说,他的音调未见起伏,一如他初次问话。喜悦或是愤怒,全被他隐藏得无影亦无踪。
“安山旭上一次来扬州,所谓何事?”
“是为了联络水贼,希望通过云安郡主绑架案来加固扬州军队的地位。”这一点,张圭是知道的。
“仅仅是联络水贼,他为什么会去殷家?”宋玉的音调终于是一扬,暴露出了一丝情绪,“殷家的位置,地段周围全是高门大户,安山旭联络水贼,去那儿做什么?”
听到这话,谢林翳当场支棱起耳朵来。
殷家?是他想的那个殷家吗?
看不出来,这位宋先生还是会问些私人问题的。谢林翳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又连忙调整脸上的表情,防止嘴角弯起。
听到这话,张圭一阵恍惚,猛地想起那时安山旭提到的一个姑娘,又命令他前往殷家抓郭采练,最后一身伤地逃入船舱,连夜仓皇逃回长安的事。
原来,他遇到的竟是殷家的大小姐么?
“我,我不知道。”他咽了口唾沫,连连摇头。
“不知道?”宋玉沉声问道,张圭连声应是,之后便听见宋玉微叹一口气,“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张圭松了口气,浑身放松了许多。接下来,他看见元欢向行云示意一下,行云便大踏步地走了上来。
张圭看了正前方两人一眼,知道大限已至,干脆不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行云走进,却不急着杀张圭,只是缓缓问出一句:“张大人,你还记得倩娘吗?”
倩娘,是那个被张圭抱走了孩子,死在床上的青楼女子。
那姑娘遇见张圭前,也算守身如玉,但却在张圭醉酒时,和他发生了鱼水之欢,从此在张圭的甜言蜜语下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沦陷,最终怀了孩子。
张圭眼睛都没睁开,心说这等死人,与他有什么关系。
“倩娘的孩子,有一个毛病。”行云继续说,“这孩子的根子不好,日后极有可能完不成传宗接代。”
此言一出,张圭猛地响起夫人的数次垂泪,以及经常来家里的那些大夫。他心下大骇,又想起自己招认的原因,当场心里百感交集,一口血涌上喉头。
行云没给他吐血的机会,两手按住张圭的脑袋,用力一掰。“咔嚓”一声脆响,张圭的身体软绵绵倒在地上,眼睛依然睁着。
他的儿子,他未来的子子孙孙,都没了?
不要……
谢林翳看着尸体,忍不住恶心地干呕几声。他捂住口鼻,一边还不忘向行云道谢:“多谢这位兄弟,若非你告知我这家伙的私事,我还真不能把他拿捏得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