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记得去知会刑桐的父母一声。”殷乐补充,“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书局中,殷瑾鸾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热情洋溢的诗歌。邢家二郎手拿着诗集,偏头看着面纱后若隐若现的姑娘。
如不出意外,这位姑娘就是殷府的殷大小姐殷瑾瑜没错了。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失去了郭家的婚事,却被殷大小姐青眼相待。
一个只是会作几首烂诗的郭采练,另一个是定国侯唯一的女儿殷瑾瑜,哪个更值得爱,这不是一清二楚的吗?
想到这儿,邢家二郎说话的声音便柔和了几分,殷瑾鸾感受到了他的信号,更是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站起,互相道分别的话,然后下楼准备离开书局。
殷瑾鸾没带丫鬟,许是因为聊得太投入,她走上台阶时,突然脚一歪,便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邢家二郎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拉,两人跌跌撞撞到了楼下,殷瑾鸾便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殷姑娘,您怎么样?”邢家二郎蹲下身,紧张地问。
殷瑾鸾倔强地咬了咬牙,抬起脸苦笑道:“没事,我能自己走。”
说罢,她摇摇晃晃打算站起,面纱下的面庞是痛苦却坚定的模样,邢家二郎微微仰起头,将殷瑾鸾的表情收入其中。
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他心想。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扶住殷瑾鸾道:“不远处有家客栈,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愿陪姑娘前去歇息,再请个郎中帮姑娘看看。”
殷瑾鸾的脸上一片绯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邢家二郎看见这一场面,连连摆手:“姑娘放下,在下实乃正人君子,绝不会做苟且之事。”
殷瑾鸾的牙齿咬了咬嘴唇,娇怯怯地应了一声:“承蒙郎君好意,瑾……”
话还没说完,少女娇小的身躯被猛地一撞,殷瑾鸾的后半截话化为了一声惊呼,她向前一扑,邢家二郎眼疾手快,把她接入怀中。
“哟,这位小娘子投怀送抱,可真是积极。”撞了殷瑾鸾的男人不仅不认错,反而高声叫嚷,“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如此不要脸。”
这一嚷嚷,当场吸引了书局的人的目光。邢家二郎的脸上登时红了一片,他不再思索,一把抱起殷瑾鸾,冲到了隔壁的客栈里。
这几日发生的事,他的脸已经被丢光了,他实在经不起再丢人现眼了。
殷瑾鸾的头靠在邢家二郎的胸前,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握住了随身携带的药瓶。
扬州这几日最出名的,便是这位邢家二郎了。她说是和他发生苟且之事,只要稍稍大肆宣扬,他就不得不让她进邢家。
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之后再说。殷瑾鸾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殷瑾瑜得逞,扬州这块风水宝地,她一定要待下去,她的子子孙孙都在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