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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桥东张三

一千两黄金,李慢侯背不走,所以之前藏在了蔡府水池里。

但这笔钱很重要,一两黄金折合十二两白银,一两银相当于一缗钱,一千个北宋制钱,一个低级士兵的月饷才三百个制钱,用后世士兵工资3000块钱来折算,一千两黄金差不多可以算一千两百万巨款。

丢在蔡家水池里自然是不放心的,刚才在后院碰见几个地痞,更让李慢侯担忧。蔡府真的可能被抄家,到时候官府派人封门,派衙役看守,偷偷进出可能容易,但偷运一千两黄金进出,太难了。

还不如现在趁乱带出去。

想到这里,让张三他们继续装粮食,李慢侯往水池那边赶去。

看着水池里的假山,他估计了一下方位,金子并没有在假山下,那太暴露了,万一有人看重假山山石,岂不是把他的金子一锅端了,所以金子埋在假山西北一百多米处,假山不过是个标记。

从水池直接跳进水中,朝标记的地方游去。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黑影,体积很大,如果这是在海里,李慢侯多半会担心碰到鲸鱼。

在这水池里,更多的是好奇,小心的朝黑影摸去。

那艘画舫。

蔡京家的画舫不止一个,但茂德帝姬那日乘坐的画舫是最大的,这正是那艘画舫。

今日逃走的时候,李慢侯在水池里没见到那些画舫,还以为都被开走了。毕竟蔡京逃亡,直接走的是水路,他家拖家带口,大批行李,缺不了交通工具。

没想到至少这艘画舫竟然沉到了水塘里,没人会莫名其妙沉一艘大船的,所以敏锐的李慢侯才摸了过来。

进入画舫,里面很大,这本就是一艘大船。里面如同一个厅堂一样,不过此时堆满了各色物件,几乎都是一些箱子。

李慢侯不由心跳,箱子都上锁了,他掏出了潜水服里的合金刀,成功撬开了一个三尺长的木箱一角。

银子!

果然不出李慢侯所料,蔡家沉船是有目的的。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史实,金国南宋时期,北方草原霸主蒙古崛起,不断进攻金国,金国皇帝下令迁都开封,远远避开蒙古人的兵锋。到了开封后,下令发掘蔡京的废弃宅子,竟挖出了两百万缗的财物。

李慢侯心想,这艘沉船里的宝物,恐怕就是后来金国人挖出的两百万缗财物的一部分,没想到蔡京一百年后还能为金国做贡献,但现在这些宝贝,恐怕要归李慢侯了。有了这些财物,可以让他做很多事情,不需要借助官方的力量,也可以去花石纲哪里找一找回家的路。

李慢侯又撬开了几个箱子,有金银,还有一些精美的官窑瓷器,都是些不方便运输的物品。至于金银,可能是蔡京家的银子实在太多运不走,也许是蔡京还打算回来,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沉在了这里。

谁能想到,蔡家从此一蹶不振,蔡京死在了南方再也没回来,回来的蔡家后人,连同那个公主儿媳妇都被金国人抓到了黑龙江,这批财宝就此消失在世间,直到金人迁都这里,才再次重见天日。

一会儿,一个身影爬出岸边,正是李慢侯,不过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出来。

“爷爷,都装好了!”

此时张三他们也推着车子走到了这边,要走后院,必经水池。

李慢侯爬出水池,重新脱下脚蹼、手套,放进头盔里。

跟他们走到一起。

张三好奇的问:“爷爷。抢这些粮食,要怎么发财?”

北宋开国两百年,开封城也没被围过,开封人还真的没什么经验。

李慢侯也不解释:“如果发不了财,我这袋金子就是你们兄弟的了。”

看到张三眼中不经意流露的贪婪之色,李慢侯知道自己刚才突然放弃带走其他金子的决定是正确的。看过了蔡府留下了巨额财富,他的那些金子就不算什么了,要带走蔡京家这些财物,需要动用太多力量,得重新想办法。

“得。都听爷爷的。”

张三说道,接着推着车子出了蔡府。

一共四辆推车,每辆车上都装满了粮食。足够他们这些人吃几个月,到时候金兵就该撤走了。

还有一辆空车,金枝推着过来,上面什么都没推,纯粹是舍不得车子。

李慢侯拉住金枝,在她身上侍弄了一番,然后将她小心的抱上手推车,自己推着。

出了后门,一直沿着汴河,就能到张三家附近,这些东西,李慢侯都准备送到张三家里去。他需要一个落脚点,让他躲过兵荒马乱的这几个月,然后送金枝回娘家,自己也去找自己的家。

蔡京家在内城,张三家都快到外城城墙了,因此几乎要穿过半个城市,开封外城周长三十公里,长宽五六公里,穿半个城而过,就得三四公里路程。

好在街上此时行人稀少,该跑的都跑的,不肯跑的都心惊胆战的躲在家中,没有必要,没人愿意出门,街上反倒安静了不少。

唯一的麻烦是去外城,要经过内城城门,此时每座城门都有禁军把守,看情形皇帝和大臣们已经暂时达成了一致,政权上层稳定下来,开始有序控制这座城市了。这是好事,失去秩序的情况下,倒霉的只能是底层。

经过城门的时候,几个士兵过来检查。

“都是什么人,此时还敢上街?”

带头的一个小军官问道,脸上充满警惕,戒严的目的之一就是排查奸细,这也是敲竹杠的好机会。

李慢侯和张三早对过口风了。

由张三这个地头蛇出面应付,谄笑着回答:“回军爷话。小的们是给丰和楼送食材的,谁想掌柜的关了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不,白辛苦一趟。”

军官冷哼了一声,让手下检查,打开了一些口袋,确实是粮食,还有一些蔬菜,以及半扇猪肉。

军官则径直走向最后一辆车,车上就坐着一个女子。

“这也是送去丰和楼的?”

军官问。

李慢侯学着张三的谄媚样子:“回军爷话。这是内人,一直在城里舅爷家。这眼看着兵荒马乱的,就顺道带回乡下去。”

军官上前就要摸金枝,李慢侯连忙拦住,军官瞪着眼睛。

“莫非是强抢的民女?”

李慢侯笑道:“哪里的话!”

说着手里已经悄悄塞过去一锭金子。

还低声道:“军爷辛苦,内人怕生,高抬贵手。”

军官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金子,又看了看金枝两眼,就是一个女子,坐在车上,看不出什么,摆摆手,放行了。

走出城门,李慢侯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头盔,手套等物都藏在金枝裙子里,刀子则各自带在身上,宋朝不禁百姓带刀,倒也不怕检查,大不了没收了去。可是那袋金子,同样藏在金枝裙子下的金子,却不能给他们拿走。一旦他们见到,恐怕是不可能还给李慢侯的,平时也许可以,今天不会。

战争是军人的节日,他们在这时候最危险,也最有权力。

沿河两边都是河房,大多高两层,还有三层的。放在宋代,这些都是豪宅。

一条汴河,不但横穿汴梁城,而且将黄河和淮河水系连通,有人研究过,汴河虽然是一条平缓的运河,甚至都不能跑大船,可是因为是将南北货物都在这里中转,导致汴河的运量占了整个北宋水运总量的八成,也造就了汴梁城这个世界第一大都市。在汴河两岸,不建豪宅才怪,因为这里的土地价值就这么值钱。

听张三夸口,平时热闹的时候,这两边的河房占满了莺莺脆脆的姑娘,好不热闹。感情这些豪宅,都是高端服务场所。

过了一座桥,这叫金梁桥,北边连着牛行街,是横贯东西的大街,因此这座桥平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桥两边常年开有桥市,他爹当年就在这里摆摊卖草席。

往西继续走了一段,两座河房之间露出一个巷口,直接拐进巷子,往里不远就是张三的家了。

这种布局,让李慢侯不由想起他在苏杭地区常见的一些沿河小巷,那边叫做里弄。

张三家家门很小,开向小巷,但地皮倒不算小。进了门是一个院子,正对三间瓦房。

“家父就留下了这三间瓦舍。算是有个栖身的窝!”

张三说着,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股骄傲,显然能在开封这座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样一座宅子,他有他骄傲的理由。

一路上跟张三聊的多了,对张三家的家世背景也知道了一些,他三代以前是禁军,禁军虽然没有明文,却能父死子继,人情社会的不成文规矩。到他爷爷辈,犯了事,被禁军开了,这才成为普通市民。这几间房是他爷爷和他爹年轻时候盖的,但地皮是祖上传下来的的。

三间瓦房,颇有些年久失修的味道,屋瓦上长满了瓦草,还有一间房的屋瓦有些塌陷。

众人将推车推进院子。

然后张三殷勤的带着李慢侯看房子:“中间这间屋子是小人和兄弟李四住的。原本住西边的,去年屋瓦漏了,也没工夫修,就堆一些杂物。东边这间,原来是家父住的。家父死后,一直空着。爷爷选一间?”

看着中间屋子里张三满屋的肮脏,还有什么可选的,李慢侯就指了指东边,只能住他死去老子的房间了。

其他人搭手已经将粮食装进了杂物间,都有些喘气,一路将这些粮食运来,并不轻松。

他们都站在院子里,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么看着。

李慢侯了解原因,递给张三一锭金子:“三哥。看着分分吧。”

张三笑道:“要不了这么些。不过既然是爷爷一番心意,我就代兄弟们收下了。”

接着招呼众人,商议分钱。

金枝已经进了屋子,开始忙活着收拾,李慢侯也进去帮手,金枝却不让。让他在一旁看着就成。

李慢侯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这屋子当真称得上家徒四壁,一张破木床,上面一张草席,除此之外,连一洋家具都没有。

金枝一边干活,一边唠叨,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对自己男人唠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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