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眉对沉香颇有一套:这种了解与她的兴趣无关,只是在母亲去世后,王皇后为了彰显自己同样能够胜任皇后,一股脑塞给穆轻眉让她学的。
穆轻眉很懒散,懒散到不愿意把没必要的情绪心思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这才日复一日跟着学了。
若云给她撩开帘子,穆轻眉恨不得倒头就睡,却瞧见若云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便拿她取笑:“你今儿一天过得多悠闲,怎么比我还累?”
若云耸了耸肩,回嘴:“本来也没什么,一到你屋里就困起来,估计是被你给传染了。”
“胡说什么呢!”,穆轻眉笑,不经意却看到了屋子正中摆放的香炉:那小小的博山炉仍旧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穆轻眉却一瞬间恢复了清明:燃香这种把戏在宫里太常见了,在卧房里燃的是什么香,就更不用说。
她仍旧不敢相信竟会有人堂而皇之闯进自己的卧房,利用女子的名声清白为自己谋利,但心中却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毕竟无论是若云的困意还是自己的疲倦都突如其来、毫无根据。
而她先前竟然没注意到,更有甚者,还脱口而出庐江与尘凡涧的事。
穆轻眉想使劲握住若云的手,才发现自己的头仍旧是顿顿的,就连力气都没了大半,她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急于呼吸新鲜空气,踉踉跄跄地要撩帘子,却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男子的声音有条不紊,甚至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冷静,道:“公主,歇息吧!”
穆轻眉只觉得寒意像是生出了藤蔓,遍布她全身,拉扯着她的四肢,让她不能动弹。
若云震惊的眼神停留在穆轻眉身上,像是绝望的印记,更加证明这一切并非穆轻眉的一场糊涂梦。
“你出去。”,穆轻眉使足了力气推若云的手,弯着腰扶着门框道。
那站在她身后的声音里带了笑意,像是在嘲弄穆轻眉徒劳的挣扎:“臣扶着公主歇息,如何?”
“你若……敢,本宫自会……要了你的命!”
那人的声音像是蠕虫,黏腻腻的,粘在穆轻眉的脖颈上,只笑:“过了今晚,公主就成了臣的人,还舍得要臣的命?”
穆轻眉恶心得恨不得作呕,头上冒出了汗,却被那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毫不留情的拖着她往床榻而去。
绵软的床榻把穆轻眉包围在内,像是枷锁,阻断了她所有的呼吸。
穆轻眉偏过了头,看着枕头,却再也没了反抗,只是流下泪,低声说:“我不想让下人看着。”
对方满意于穆轻眉的顺从,抚摸着她的脸,拍了拍,道:“好,听话才可爱,不是吗?”
穆轻眉没吭声,偏着头。
男子一步步走到低声喊骂的若云身边,轻巧地弯身掐上了若云的脖子,若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面上充血,脸色通红,张着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双手的力气一点点加大,若云的眼神像是带着刀,死死地看着盯着对方。
他冷笑,带着嘲讽:“你们主仆二人倒是有趣,死到临头了,用这种眼神看我,有……啊!!!”
嘲讽的话被尖利的叫声打断,穆轻眉满头大汗跌落在地,手里却还仅仅攥着那把一直在枕头下放着的匕首。
公主府的侍卫在听到声响的当即便赶了进来,看见抱着裆部嚎叫不止的男子,忙冲过去围住。
“绑了。”,穆轻眉踉跄着被扶起来,吩咐:“叫医官来,我被下药了。”
这注定是无眠的一晚。
穆轻眉灌了药,精神头恢复了不少,坐在椅子上闭了会儿眼,便等来了被押上来的男子。
“冯少权?”,穆轻眉连笑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屈辱而恶心:“本宫记得你。”
她坐在榻上,没多余的心情说话:“招吧,能招的,都写出来。”
夜雨仍旧连绵的下着,怨妇的泪一样,不知停歇。
穆轻眉没能等来太子,只等来铁青着脸的画柯,比划道:“太子爷今儿事多,直接在宫里歇了……公主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