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已经没有了沈婉儿的身影,凌曦一行人以范闲为箭头,往小院深处行去。
一路上。看见这行来自南方敌国的同行,那些锦衣卫们都不免有些讶异,讶异于对方的胆量,讶异于对方头前那位大人物的年轻。
唰的一声,言冰云和王启年同时收了伞,分别沉默地退到凌曦和范闲身后。
凌曦看着庭院,此处居室颇大。一个大花圆桌摆在当中,四周还空出一大截地方来,各式摆设极为精巧。圆桌极阔足以坐下十五六个人,但此时却只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的穿着像极一般的富翁,戴着个绸帽,手指间戴着个玉扳指。凌曦知道此人应该还是刚刚那位少女的父亲,同时也是会见齐国锦衣卫镇抚司沈重大人。而另一人就是崔氏的崔公子了。
沈重看见凌曦和范闲进来之后,那对平常至极地眼眸中,便开始绽出两道不同寻常的寒光。不过眼睛一直直视着范闲的面目,毕竟范闲才是使团正使。凌曦只是有些诗仙之称的人而已,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
“范提司?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范闲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极巧妙地解开颈间的带扣,身上的薄氅沿着后背滑了下去。
王启年早在他身后接着。
范闲坐到了大圆桌的另一边,看着对面这个富家翁,发现此人眉毛极粗,粗到像是被画出来地一样,不由微笑说道:“沈大人横眉冷对天下人,何以对在下如此客气?”
此刻站着的凌曦不由有些欣慰,这个从小被自己看着长大的范闲终于有了一些该有的气势。
“不是客气啊。”沈指挥使叹息道,望着范闲那张清秀的面容,忍不住摇了摇头道。
“本官实在弄不明白了。似范大人这等人物,怎么可能做此事。”
范闲呵呵笑了起来,应道:“沈大人自谦了,千里为官只为财,不论做什么,一是求于朝廷有利,二嘛……不外乎就是为自家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话说的有些白,沈重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位初见面的南朝同行,不免看低了几分,毕竟是年轻人,说话做事都有些毛糙,真不知道陈萍萍究竟是怎样想的,也不知道南方那位恐怖的皇帝,为什么会同意监察院这项看似有些荒唐地人事安排。
略一走神,沈重便马上醒了过来,他知道对方身为正使,冒险通过长宁侯要求与自己见面为的是什么,那椿交易之中蕴藏着的巨大利益,由不得沈重不动心,由不得宫中不动心。
“对于黄金白银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沈重忽然微笑说道:“只是老夫看不清楚,我们镇抚司在这件事情里能够得什么好处。”
范闲挥挥手,凌曦、言冰云、王启年与那七位虎卫都退了下去。沈重也点了点头,厅内其余的闲杂人等也都退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曦见范闲直接出了厅,随后就一行人往院外行去,一路肃杀,那些锦衣卫竟是无人敢拦。就这样,到了院外,凌曦一行人就架着马车离开了。
只是在凌曦不知道,此刻有一个少女在院外偷偷的望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