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早想废黜你舅父吧?”她咬牙切齿问。
凌邈神情异常淡定。
“是的,我已经长大了,能够亲政治理国家,不需要他胡作非为了。”他直视母后,话语铿锵有力,透出真正大帝的本色,“天无二日,人无二主,这帝国,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亲舅父?”蒂琳太后气得嘴唇哆嗦。
凌邈坦然瞅着母后。
“是他做得太出格了,咎由自取。”他的声音变得寒冷如冰,“科治罕为所欲为,滥杀无辜,此外,他还想另立新帝,维持他的摄政权,如此下去,一旦导致帝国战乱,试问谁来收场?是母后,还是鲁莽无谋的科治罕,还是我只有十岁的弟弟凌厉?”
凌邈直视自己的母亲,看着她脸上迅速泛起羞愧之色。
他不再称呼科治罕为舅父,而是直呼其名,把另立新帝的话题直接挑明。
蒂琳太后不禁愕然。
她没料到平日看似不问政事,久居深宫,醉心读书谈艺的儿子,竟然心知肚明,知道了她和兄长另立新帝的打算。
“儿啊,母后只是看你年龄尚小,怕你不能挑起帝国重担,才有意,有意让你再磨练几年。”她干巴巴替自己辩解,言语中满是愧疚,“其实就算你弟弟凌厉即位,他亲政前,我也会让他逊位,那时候你也长大了,正好再次即位,直接亲政,大帝的位子还是你的。”
凌邈丝毫不信母后的解释。
“朕为一国之君,难道是一团泥巴,任由莱斯利家族的人揉来捏去吗?”他垂眸冷笑。
蒂琳太后怒容满面。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凌邈,你可是我的儿子。”她颤声说道。
凌邈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委屈混杂在一起情绪,泪水忽地涌进眼眶,他竭力忍住,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是的,我是你儿子,但我更是一国之主。”他竭力让自己镇静,“你想让我逊位,就让我逊位;你想让谁即位,就让谁即位,试问这天下,还要大帝何用?”
蒂琳太后面红耳赤,垂下眼皮,嘟哝道:“我说了,另立你弟弟为帝,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想法,并没有实施。”
凌邈仰头哈哈大笑。
“好一个权宜之计。莱斯利家族的人把持朝政,然后取而代之,这才是最终目的吧。”他索性把话挑明。
蒂琳太后浑身战栗,这哪像一个十五岁亲生儿子该说的话。
“凌邈,你太放肆了,想当初真不该立你为帝。”她勃然大怒,猛然怒拍茶几,站起身来。
凌邈不为所动,依然神态自若。
“来人呀。”他大声喊道。
内侍总管哈德勒一路小跑进门:“陛下有何吩咐?”
凌邈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变得极为冷峻。
“马上派精兵两百人,日夜守护凤仪宫,确保母后安全。”他的语气冷酷无情,“从今天起,任何人没我手谕,不得出入凤仪宫,包括太后本人。”
哈德勒一脸兴奋,应道:“谨遵陛下命令,精兵两百人已经接管凤仪宫护卫。”
蒂琳太后瞪大眼睛,气得脸色苍白。
“凌邈,你是想软禁母后吗?”她叱问儿子。
少年大帝冷脸相迎。
“软禁这词,目前还用不到母后身上。为安全起见,请母后这段时间不要再出凤仪宫,您的饮食起居,不会有任何改变。”他说完此话,转身拂袖而去。
蒂琳太后瞠目结舌,望着儿子的背影,半天没缓过劲来。
她万万没有料到,一向性格温和的儿子,突然变得强硬果决起来。
出了凤仪宫,凌邈心中如释重负。
周天逸的预判果然准确,母后确实想另立新帝,以改变莱斯利家族目前的被动局面。
多亏周天逸提前预判,提出禁闭凤仪宫的应对之策,否则母后一旦降下懿旨,局面将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