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曲三公子阻止住媒人,转向爹爹说,“爹,这事也未免太巧了些吧,据儿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不是阴谋,就是谣言。真要发生这样的事,依莫姑娘的人品,她一定会主动提出退婚,莫姑娘既然没有提,儿绝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这婚绝不能退!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事是真的,莫姑娘也是遭人陷害,儿子一样要娶她回来!”
“混账!反了你了!”曲老爷拍案怒斥,“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作主!这婚必须退!你不孝,曲家祖宗的脸面还要!”
曲老爷再次喝令媒人,“马上去退婚!完事了回来复命!重重有赏。”
曲夫人跌坐在椅中,呆若木鸡,完全没了主张。
媒人喏喏着后退,曲焕一把扯住媒人,说;“且慢,等我跟我爹爹说两句话。”
媒人只得站在原地等候。
曲三公子压下心头的愤怒,对曲丞相说,“爹!您不能这样对我,这对我对莫姑娘都不公平,街上哪一日少了花样翻新的流言?您不能仅凭街上的流言就毁了我的终身大事。”
曲丞相见儿子这样执拗,不由地大为光火,“不娶莫姑娘。爹还会给你娶张姑娘王姑娘,绝不会毁了你的终身大事!”
“爹,您说满城流言,儿却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得亲自上街去看一看,听一听,是否果然如此。希望爹爹不要听风就是雨,不要那么着急退婚。”
曲丞相气得连连点头,“好好好!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老子就给你几天的时间,你把这上宜城的东南西北走个遍,听听市井的那些人是怎么说的。你须也是要脸的,你亲自去听去看吧,也好彻底死心,等你听够了,看够了,老子在这里等着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曲丞相倒也说到做到,果然放儿子上街亲自去听去看。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曲焕从外回来,刚进了前厅,坐在上座的曲丞相便发话了,“怎么样,转了这几日,总该明白老子为什么要跟莫家退婚了吧?”
其时,曲夫人在座,曲焕的两个哥哥也侍立一旁,媒人也被叫来了。
曲焕一看这阵势,心下便明白今天非得跟爹爹摊牌不可了。
他挺了挺腰身,一脸沉静地说:“儿这几日在上宜城里走了遍,闲言碎语是听了一些,不过……”
曲丞相举起右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儿子的话,“既然你都亲耳听到了,那就好说,媒人,去,利利索索便这门婚给我退了!”
“是,曲老爷!”媒人喏喏后退。
“且慢。爹,您总得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吧?”曲焕试图扯住媒人,不让媒人离开,可是曲老爷早有安排,只一个眼色,早有两个下人上前,挡住曲焕,媒人顺利脱身而去。
曲焕急了,大声争辨道,“爹,您不能让媒人去退婚,街上的那些流言,一听就知道是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您为什么要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儿,你糊涂啊!闹到现在满城风雨的这个样子,真假已经不重要。反正在上宜城,这件事已是人人皆知。就算是假的,大家众口铄金,你有什么办法?你一个一个去解释?不可能吧?就算你愿意去解释,满城人,你能解释几个,谁会听你的,大家只会把你当成脑子有病,等你转身离开,马上戳着你的脊梁骨笑话你。这事,若只是事关你一个人的声誉也就罢了。可是,你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事关咱们曲家这个大家族上上下下的脸面啊。族中几位长者已经出面向你爹爹我施压了,虽然话没有说得那么直接,但意思很明白。”
“我不管那么多。我相信莫姑娘是清白的,别人想怎么说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我只娶莫姑娘!”曲三公子说完,咚地跪在爹娘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儿子不孝,从今以后,二老权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曲夫人听着儿子的话音不对,慌了,一下子扑在儿子跟前,抱住儿子的胳膊放声大哭,“儿啊,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可不容易,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咱们好好跟你爹说,你爹他会回心转意的。”
“娘,爹他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曲三公子悲从中来,和娘相拥大哭。
曲焕的大哥二哥见此情景也甚是伤心,曲老爷却不管那么多,给老大老二使眼色,要他们要把老三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