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他也是被人下了暗示?”邵队长问。
“我先说吧。他右手腕的皮肤上有一处红点,是针刺之类的淤血。我的判断是注射痕迹,相邻的血管壁也有穿刺痕迹。”韦医士说。
“哦,那么,我在他的血管中发现的杉子碱残留,就应该是通过穿刺注射进入血管的了。”桑循检说。
“我刚刚简单的搜寻过一遍,房间内没有注射工具之类的东西。”邵队长说,“之前你们带他过来这边监禁的时候,他状态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桑循检一摊手,“骂骂咧咧的说自己不是害他老子的人。后来威胁说,如果不跟着走的话,万一有人像给商禄安下毒一样,也给他下毒,没人能救他。然后这家伙就夹着尾巴跟过来了。但是说要把门关起来的时候,又突然骂骂咧咧起来。”
“身上的东西呢,我是说储物工具。”
“都给下了,一个香囊,一个戒指。”桑循检说,“你收在你房间放证物的地方了。”
说着桑循检扭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像是发呆一样看着房间里面的灵夫人。
邵队长见她没有反应,只好出声询问了一句:“夫人,情况是那样的吗?”
“啊,哦。对,就是桑大人说的那样。”灵夫人点头应了一句。
“夫人,你没事吧?还好吗?”
西辰觉得灵夫人状态有些不太对,走上前来出声问道。
这个女人在两天之内失去了父亲、丈夫、弟弟,虽然这三个人看上去,和她的关系都不甚亲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和她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在西辰看来这位灵夫人对他还算不错,如今灵夫人这个状态,让他下意识的有些担忧。
“没事。”灵夫人闭着眼,摇了摇头。
西辰看向邵队长他们,朝着灵夫人的方向努了努嘴,邵队长也反应了过来,招呼着陶鵺说:“陶姑娘,你……先陪灵夫人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这里的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的。有需要会再找你们的。”
很显然,肄法司的人也有他们的态度。虽然西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是眼下的状况,继续强留在这里反而不合适。
西辰便客气的和对方告辞,陪着陶鵺一起送灵夫人回去。
等灵夫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西辰又和陶鵺回到了她那间客院。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陶鵺问他。
“有什么打算……”西辰望望天,心里面一团乱麻:“我随时可以离开的。这里的事调查清楚的话,总会通报九堺的吧,玄弥宗毕竟是个大宗门,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总要有个说法。”
“就这么放弃?”
“放弃什么?”西辰不解。
陶鵺歪歪头:“我还以为你对事情的真相挺有兴趣。”
“只是恰逢其会。人都有好奇心,我之前觉得这事和殊临枫可能有关系,所以有兴趣,但是你也说了,我对他有点走火入魔。如果不是因为对他的好奇,我对玄弥宗的兴趣其实也就那样了。”西辰耸耸肩,抒出一口气,反问道:“你呢,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天纮的事情还继续查吗?”
“查……也没有地方查了吧。”陶鵺说,“最好的情况就是那个琴还在肖济恒的储物道具里,如今他人死了,储物道具上的灵魂印记就会消失。只要小心一点,还是很容易解开的。如果肄法司的人碰到了那个琴弦,那慰灵曲的秘密也就守不住了。”
“如经过真是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事情的发生。毕竟肄法司有他们的立场,如果没有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的话,他们也是不可能让你拿走天纮的。”西辰补充。
“是啊,然而如果天纮被肄法司得到,送回天枢塔,或许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就怕有你说的其他隐藏势力,虽然我觉得你专注于殊临枫有些过头,不过眼下状况明显有暗手,而我们还没有把人找出来。如果是外人得到了慰灵曲的秘密……就算他本人不能研习,也总能找到有这方面天赋的人。这曲子对灵魂,不光是雾魇,生物,包括琈灵都有极大的影响作用,被心思不正的人利用的话,我会觉得十分火大。”陶鵺说着,皱了皱眉。
西辰点点头:“这一点上,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去榆园,问问宾客们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我看肄法司的人目前还主要是在玄弥宗内部调查。但是玄弥宗之前的情况,铁板一块,外人很难进入。只有这次寿宴的关系,才有很多外人进入玄弥宗。如果有人想要抱着特别的目的,混到这里面来,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途径。”
陶鵺认真思考了一番:“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问问看。说实在的,其实偷琴人是为了琴中的钥匙的可能性,比为了偷琴弦要高的多。看上去,其实还是内部作案的可能性更高。”
“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能有什么发现,就算是和肄法司交换条件,也更有可能拿回那个琴。”西辰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折腾一晚上,你先休息吧,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此时已经过了亥时正,西辰和陶鵺告别之后,就回到了杏园。
打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气息。手在行旅囊上一抹,两个柳叶镖已经夹在了指缝里。
当一阵风朝着他冲过来的时候,他一个闪身避过了这次突袭,回手两枚飞镖就丢了出去。
黑暗里一声惊呼,让西辰反应过来。手中烛焱剑出,脚下一个滑步,火光中,叮叮两声隔开了自己丢出了两枚柳叶镖。
接着烛焱剑身的火光,西辰看到了肖锦文煞白的小脸。
西辰皱眉:“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今天晚上本来来找你的,结果你当时跟陶姐姐在说话,都没有注意到我。”肖锦文刚刚扑了个空,这会正跌坐在地上,西辰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你不在,我就躲在你房子里,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吓你一跳。”
“这黑灯瞎火的,你刚刚就一个人在屋里呢?”西辰往自己那黑洞洞的房间里瞟了一眼。
“本来是点了灯的,你走的时候也没熄灭啊。”说到这里,肖锦文支吾了起来,“后来……后来我等你,总不回来,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趴在你桌上睡着了。不知道烛火什么时候灭了的。”肖锦文吐了吐舌头,小脸在火光下有些红红的,“刚刚是听到你进来的脚步声才醒过来的。”
西辰揉了揉额角,一副头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