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姐拿着个本子轻打了龚玉一下,带着倒霉的菜鸟溜溜地就上了楼。
大佬一走,汪嵩这好奇可就摁不住了,转过头扒着邓妹的桌子就开始问:
“诶,姐,这到底是多棘手的事儿啊?怎么你们一听这电话就都愁眉苦脸的?”
“不是棘手,是有些烦人,”邓妹利索地整理着文件,手利索嘴也利索,“你都不知道这位大佬有多能折腾,一年一次,锲而不舍,天天想着钻政策的空子,生怕占不到一点便宜,他自己想不出辄儿,回回折腾咱们帮他想办法打擦边球,你说说,这种事儿,谁愿意帮他干?”
“哦,这种货色,就不该搭理他。”
汪嵩一听是钻空子的,心里顿时就多了些恶感,居其位不谋其事倒罢了,还想着打擦边球搞破坏,这种人,位置坐得再高也不会受人尊敬。
“不搭理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在一个公司里干事儿,他的职位可还比任姐还要高,不想干也不成。”
“那给钱么?”
“你觉得呢?”邓妹笑笑地斜了眼汪嵩,“钱是没有的,但光不给钱倒罢了,偏偏每回让咱们干活前都说得好听,说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之前任姐还没来的时候,前一个院长还老信他,每到年末还挺不好意思地跟他要钱,结果,呵呵,推三阻四地不给,来年却还接着厚脸皮地说要给钱,你说,这种人,谁遇着不头痛?”
“我靠,姐,我光听你说就觉得气得慌。”
汪嵩坐下顺了顺气儿,觉得这倒霉差事的亏没落在自己头上,自己还真是幸运,但他就是一刚入社会的菜鸟,头回听着这种事儿遇着这种人,这么想都觉得自己心中那点仅存的正义感正在闹腾,所以汪嵩思前想后还是没憋住,“吭哧吭哧”地问了句:
“那他回回这么打擦边球,上面也不管?”
“噗,管什么管?”
邓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并且有越笑越止不住的架势。
“有,有什么好笑的?”汪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擦边球这事儿往前一步可就是违法,这还年年都来,上面真不管管?”
“不管。”
邓妹正色地逗着汪嵩,眼看着汪嵩有点急得不行的样子,方才又笑道:
“擦边球打成了才需要管呢,他整的项目回回光在那折腾咱们呢,没一个落地的,连项目都立不出来,更别提过审查了,空折腾呢,他爱折腾就折腾去,谁管他?”
“啊?”
汪嵩没想到这领导这么没用,把下面的人都折腾成一听他就犯怵的德行了,居然一个项目都没落成,这也是个能耐。
一旁的柳琪琪从头到尾都没掺和这场对话,只是捧着手机在看小视频,正在汪嵩沉默着震惊的时候,柳琪琪的手机里突然传出了陈建斌老师浑厚的声音:
“他若能成事,岂非天亡我大清?”
“噗!”
这下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能没憋得住,直接笑炸了屋。
与此同时,任姐和龚玉正在楼上正听着那位领导天马行空地掰扯着,正听得发困,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笑声,任姐自然熟悉屋里那帮兔崽子的声音,正担心兔崽子们闹得太过惊到大领导们,想着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下意识地一扭头看向龚玉,发现龚兔崽子倒是没闹腾,反而在领导的啰里啰嗦里频频地点着头,眼看着再过一会儿就要栽进茶几底下,任姐寻思着自己把这老爷子的意思也给听得差不多了,还是抓紧撤了吧,这会儿回去还能再睡一会儿。
任姐瞅了个空截了领导的话,拉着龚玉就直接站了起来:
“行,领导,您的意思我们听明白了,这样,我让我们的姑娘先给你们做个大概的方案看一看,您觉得方向合适的话,咱就再往后细化。”
“行,那你们就抓紧回去做吧,加加班,争取后天做出来,该是多少钱就多少钱,咱都走账。”
领导也是说得口干,坐下便灌了一大口茶,他前面说了罗里吧嗦的那一大堆,其中百分之五十龚玉都没听进去,后来一听又要加班,刚想急着看向任姐,后又听人家要给钱,心里顿时又不急了,只傻乐着“呵呵”了两声,愁得任姐悄悄地给了她脑袋一巴掌。
注释:引自一古装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