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玉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干”,得了高哥回复曰“等我整理整理表格再说”后就被撵了出来,被赶出来的人还是一脸喜气洋洋的,看着就跟大清早的捡到钱了一样。
事实证明高哥可能确实也不会干,所以才把手里的表格翻过来覆过去地给看了好几遍,汪嵩光听着他给财务打电话就有四五次,每每放下电话都是唉声兼叹气,听得汪嵩也跟着郁闷。
“我这么琢磨着这活儿肯定是不好干呐。”
汪嵩悄悄跟龚玉说,龚玉也在手机上看关于“固定资产”的相关知识,听着汪嵩叫他,便满脸茫然地抬起头来,然后冲着汪嵩晃了晃手机:
“我刚刚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咱们要干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弄明白了没?”
“呃,”汪嵩摸着自己后颈,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之前也看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将公司买进的各种公用资产进行统计,看看东西是否还在,然后如果没找着对应的东西,就得看它是丢了还是报废了,所有东西的现下情况都得跟表格一一对应起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哦,”龚玉懵懵然地总算懂了点,“把能找到的东西的位置给备注上,找不到的说明原因就是了,对吧?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
“但真做起来可就扯了淡了。”
两人正说着,高哥总算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刚一出门就甩了这么一句过来,高哥在汪嵩他们旁边的位置坐下,朝着汪嵩位置上的电脑抬了抬下巴,让两人开机登录钉钉。
“表格我已经发给你俩了,你们现在就打印下来,一人一份,拿着表格后我再跟你们说这活儿怎么干。”
高哥是端着杯子出来的,说完话就猛灌了一大口水,看着模样就躁得慌。
龚玉不会玩打印机,就让汪嵩直接打了两份,等两人把表格都拿到手后便“乖巧”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高哥的安排。
哪知在安排之前两人先被迫听了高哥的一通抱怨:
“我就说这活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扔到人事这边来,”高哥一拍桌子,张嘴就是牢骚,“弄了半天是财务那边最近的工作比较多,她们主任就跑到领导那边叫苦,硬是把着干了一半的活儿给甩了过来,你说你甩就甩吧,你甩给清闲部门不行?人事跟综合部这边本来事儿就多,还甩!真是……”
“呵呵呵……”
汪嵩跟龚玉两个小虾米无话可说,只能“呵呵”地尬笑。
“而且你们看看这个表格,这一年年的,哪一年都没被整理利索过,有些东西去年就没找到,今年还得继续找,诶,龚玉,你刚刚说听起来不是很难是吧?”
高哥抱怨着抱怨着,突然就问了龚玉一句,直接就把龚玉给“吓”得一愣,这姑娘赶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摇成那样还不耽误她往外甩自己说过的话: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高哥被她这一手给逗乐了,伸手凭空抓了龚玉的脑袋一下,阻止她继续虐待自己的脑浆:
“停,别摇了,又不是要批评你,我就是想把这个工作的困难程度告诉你而已,你看哈,咱这公司虽然才成立几年,但每年,哦,不,有时候几个月内公司岗位就得调动一下,各个部门说合并就合并,人员都是调来调去的,更何况这些东西,早不知道被扔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找都没地儿找去。”
“嘶,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是,”龚玉恍然地“哦”了一声,抓了抓脑袋后便又问了一个问题,“那找不到的东西写丢失或者报废不行吗?”
“唉,我倒是也想这么干呐,问题是不行啊,”高哥长叹一声,“我说了呀,咱公司才成立几年呐?易耗品还有些便宜货没了就没了,找不着写个报废倒也无所谓,问题是有些贵重物又贵又有保修,哪那么容易就报废了?再说坏了也得有理由吧?否则谁给弄坏了不得赔钱呐?这可都是公共财产,还有丢失……把个三四千的东西给整丢了就不觉得过分吗?”
“过分,太过分了。”
龚玉和汪嵩总算上了道,集体扶额的同时顿觉压力山大,两人跟着高哥左一声右一声地开始唉声叹气。
三个人缓冲了一会儿后,高哥想着自己还有别的正经事要做,便伸手敲敲桌子示意另两个人该回魂听自己布置工作了。
“呃,没事,老话说嘛,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就不信,在公司的东西就算被搬来搬去也不过是挪了个地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丢了呢?我肯定能把它们找出来,没事儿啊高哥,你就放心干你的事就好,找东西的活就交给我俩了。”
龚玉满怀信心地打着包票,眼珠子转了转还不忘补充一句。
“反正我俩本来就闲着没事干。”
汪嵩看着高哥听完龚玉的话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自己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明白了高哥未能明说的话。
呵呵,傻姑娘,东西放在公司里肯定是丢不了的,但它们如果根本就不在公司呢?你就算挖到地基也找不着啊,盘点不就是为了防某些烂污事儿么,还真当为了省钱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汪嵩心里算是亮堂又阴霾了。
“还真是个烂糟事,我索性直接枯萎算逑。”
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