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豪的木门推开关上,再推开再关上,吱吱呀呀的,不知多少回。
查岗的仍没来。
周向豪在月色下叹了口气,一回头,看到文凯正从木门里出来。
“还没睡?”两人异口同声。
“没。”又是异口同声。
难得了,情敌之间的默契。
“咋不睡?”文凯问。
“不困。”周向豪说,“你呢?”
“一样。”
文凯又回屋,很快返身出来,“抽枝不?”
周向豪看了看文凯递过来的烟卷,“嗯。”
文凯吸了两口烟,把烟圈吐向月亮,“都是知青,省会的跟我们省城的就是不一样。”
“一样。”周向豪客气了一句。
“我们就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多念了几年书,省城的不一样,家里人有身份有地位。”文凯说。
周向豪没接言,聪明人之间说话,用不着把话挑明,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四叔,珍惜吧。”
“呵,我这人,念旧。”周向豪回应。
文凯输人不输阵,道:“我跟四叔不一样,我这人,执念太深,不死不变。”
周向豪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表明他自己立场的同时,还责备了周向豪的不专心。
周向豪不欲反驳,只浅浅一笑,“知己知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