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扫去接连下雨留下的阴霾,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终于结束了,好在没有出现新的变故,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天将将亮,一行人用过早饭。
刘弊叫醒了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熊雨几人,他今天准备去之前怒涛门河边的驻守地点附近查探一番。
老在村里待着不是办法,如果不找到怪异发生的源头,那小泉村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待会如果再遇到聚怨怎么办?”
一个门徒问道。
刘弊思量几下,画了几张驱邪符,灌注阳气后交给几人。
“贴在身上,怪异就不能就不能钻进你的影子里了,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刻叫我。”
刘弊交代完众人后,便让他们沿着河边的树林中搜索,自己则往拿出驻点中走去,这个据点并不大,他一个人就可以搜索下来。
驻点处于河边的树林中,坐南朝北,外围的墙已经爬上了斑驳的青苔,其中冷冷清清,看不见半分人气,明明前不久还有门徒驻守,现在看起来却像是很久没住人一般。
八根布幡插在周围的地上,上面的布条破破烂烂的,看不清楚写得什么。
吱呀--
刘弊信手推开门,老旧的木头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沉郁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握着长刀,第一个走进的就是方执事原先住的屋子,这其中收拾的整整齐齐,刘弊用手指轻轻的刮擦了一下摆在正中间的八仙桌,居然半分灰尘都没有沾染。
刘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就很奇怪了,明明外面看起来如此破败,但内里却又纤尘不染,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从他步入这个房子,世界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河流淌水的声音,虫鸣鸟叫,半点都听不到。
就好像耳朵聋了一般。
只有不知从何处微微传来的风声,显得尤为突兀。
刘弊在床下,木柜边四处翻动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暗室暗门之类的,用刀柄在墙上敲打也都是实心的。
“那这风声到底是由何处传来?”
刘弊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不再去听,放出灵识静静的感受起来。
片刻过后,他好像有了某种发现,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块镇纸抛在地上。
咚--
这声音并不沉闷,反而显得有些清脆。
“果然,下面别有洞天。”刘弊将铜制镇纸捡了回来。
据他所知,怒涛门在设立这处驻点之时,并没有开挖什么地下室之类的,若是地下有空洞,当初建造时为了地基稳健也就不会动土了。
所以这处空洞必然是后来形成的。
“看来这次小泉村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毕竟这才过去多久,自然形成空洞是不可能的。”
刘弊肌肉隆起,伏地猛地一拳打出。
轰!
在巨大的力量下,这处地面直接就塌陷了,带着某种铁质机关碎裂的声音。
房中露出个黑洞洞的入口,看起来深不见底。
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催动一张燃火符朝着洞口扔下,将内里的情况照清楚,毕竟现在还不会飞,如果太高恐怕就上不来了。
在飘落下去后,燃火符突的熄灭。
这火符的燃烧靠的是灵气,而非空气,所以下面必然存在着非同寻常的东西。
刘弊若有所思,又扔下了手中的铜镇纸。
几息之后,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十几丈的样子,不算太深。”
没有多想,刘弊纵身一跃,整个人就没入洞口,身影消失在房中。
咔嚓!
带着极大的势能落下,刘弊低头一看,借着上面漏下的微光,他发现遍地都是散落的森白骨头,而他刚刚踩碎的,就是一颗头骨。
丝丝黑色的气息带着寒意飘起来,挡住眼帘,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看来这里就是小泉村怪异的源头了,只有鬼祟才会产生这种气息。”
刘弊撑起阳火,顿时周围的空间沸腾了起来,无数黑色气息就如同沸水遇滚油般,发出嗤嗤的蒸发声。
顿时,周围的环境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是一个幽闭的山洞,皆是由灰色的岩石构成,存在着人为的痕迹,山洞中间摆放着一个圆形的祭坛。
这祭坛是由不知名的材料构成,大概有一人高,呈现暗黄色,上面还有着斑驳发黑的血迹。
“这是?”
刘弊警惕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祭坛上好像用锁链捆着一个人。
此人脏兮兮的白发遮住面庞,身子瘦的皮包骨头,足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铁链,分别捆住他的四肢,如果不是刘弊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几乎就以为这是个死人。
咳咳!!
察觉到有响动,那人蠕动几下干裂的嘴唇,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滴滴鲜血从口鼻处落下,砸在祭坛上绽开一个个妖艳的血花。
刘弊轻轻的走过去,掀开他的头发,当看清此人面容后,他瞳孔一缩。
“苏老!?”
此人正是失踪不见的苏远河。
李村长说他并没有到过村子里,怎么会被抓到了这?
来不及多想,此时苏远河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刘弊赶紧拿出鱼肠短匕朝地上的锁链斩去,想先把他救下来再说。
锵啷!
火星四溅,这力气巨大的一刀斩在光滑的锁链上,发出刺耳的暴鸣,居然只是留下了道浅浅的痕迹。
“怎么可能?”刘弊心中凛然。
这可是入道强者的随身兵器,虽然他没有修习配套的功法,但以鱼肠短匕的锋利,居然都不足以将其斩断,这锁链的材料绝对非比寻常。
“刘小子?”
苏远河睁开眼见了来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又暗淡下去,沙哑道:
“想不到最后来的人居然是你,也好,临死前还能和熟人说几句话。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锁链是钨铁所造,藏海境武者都挣不断,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处理的,快快离去,通报门内请长老们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