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刹那之间,一把星光凝结的长剑便握在程砚手中,开始随着他手臂的移动,叮叮当当地与那条血河撞在了一块。
只是他明显抵挡得吃力,左支右拙地见招拆招,显得有些疲于应付。
看起来他擅长的是那种偏攻击型的术法,本来应该压过马二一头的,只是一面要注意和马德建的硬碰硬的招数,一面还要分心照顾陆溟他们,这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倒是陆溟和魏颖被保护得很安全。
“且慢!马师弟!”战斗途中程砚也不忘叫停。
可惜马德建自然不理他。
没奈何,程砚只好一边施法,一边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马师弟是想对我报一箭之仇,这些天里才接二连三激人求救,寻衅向我找茬。无非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折磨人,然后无能为力地懊悔。可是!眼下时机不对!你不能对魏师弟下手!”
一口气说下来,程砚的白衣都已经被撕了几条口子,一时显得有些狼狈。
倒是马德建终于回了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他显然已经打出了真火。
程砚见状连忙大喊:“可是星巫要见魏师弟!”
“说了天王的老子……等等,你说谁?我老子?”
那条杀气腾腾的血河登时一滞。
程砚:“……”
陆溟:“……”
魏颖:“……”
场面尴尬,霎时变得落针可闻。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是说,我爹,要见这结巴?”
马德建试探着问,语气十分怀疑。
毕竟星巫闭关好些天了,若非重要事务,都不会向外界传出讯息,怎么会突然要见这小子?
只是那条正在缓缓消失的血河,显示出他至少信了六分,他明白,程砚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场突然起来的打斗,也就至此戛然而止。
“没错。”程砚点了点头,收了剑,缓了口气,略作调息,才道:“依你的性子,想必很少会去注意任务的前因后果。可今日钱庄一事,之所以这么顺利,全赖苏晴女巫和魏师弟合策,就连星巫大人也被惊动了,指定了这次出关后要见魏师弟。”
“就这结巴,计谋?”马德建语气中有浓浓的质疑。
“师弟切莫以貌取人。况且据苏晴女巫所言,魏师弟早已非是口吃,只是这数月来一直和苏晴女巫做戏,装疯卖傻许久,这才将钱庄的种种纰漏暴露出来。”程砚其实也有些不肯置信,所以说完后,便看向陆溟,似乎在向他确认。
这家伙真这么会演戏?
陆溟看懂了他的眼神,适时站了出来,分别向马德建和程砚一拱手,不卑不亢道:“魏索见过马师兄,见过程师兄。钱庄一事师弟不敢居功,主要还是苏晴女巫眼力过人,事先发现,并且出了主意。师弟修为低微,不过一个普通的计划执行者。”
这话说得漂亮,都有些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入门弟子了,自然不可能出自口吃之人。
马德建和程砚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皆有惊讶之色。
“那适才我一直叫你结巴师弟,你为何不反驳?”这时马德建看向陆溟,提出了一个疑问。
陆溟再一拱手:“师弟虽非口吃,可也并非多话的性子。”
马德建略一回忆,才发现好像自己根本没怎么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之前对方倒是说过几个字,语句也算通顺,可就算是结巴,几个字通顺不也蛮正常,刻板印象下,又有谁会特别在意这么一丝不寻常?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师兄我的不是了?”不过马德建也没放过他。
“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陆溟面色却平静如清风拂面。
显然是知道现在马德建拿他没办法。
见他这副有恃无恐的表情,马德建只觉得吃了屎一般的难受,平时这一众低辈巫师,除了程砚,谁见到他不是战战兢兢,哪有像他这样镇定的?
向来猖狂的他差点祭出血河又轰了过去。
只是都牵扯到星巫了,出于对老爹的又敬又畏,马德建只好忍了这口气。可就此直接走了,又显得面子上过不去,只好摇摇头道:“好,魏师弟是吧,我记住你了,早晚要你好受!”
陆溟没搭腔。
在他眼里,放狠话显得过于中二幼稚了。
马德建一脸咬牙切齿,捏着拳头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兀自有些不死心,他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那我老爹还有多久出关?”
程砚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种事自己不告知,对方也能轻易从长老口中得知,只好无奈说道:“星巫大人入环防危,移炉换鼎,说是三日后大丹可成。”
似乎在思考如果现在将陆溟伤了,三日后能不能复原成星巫瞧不出问题来,马德建沉吟了一会,不停摇头,最后连衣服都懒得穿上,赤着膀子,狠狠撂下一句:“好!那三日后我再等着!”
便转身离去。